徐嬷嬷自然懂老太太的意思,她陪笑道:“正是这个理呢,侯爷和世子爷左不过两年就回京了。若是在那儿给二姑娘说了婆家,千里迢迢的,您够不着,怎么能放心得下!”
老太太含笑点头,“就是这话了。二丫头是个好性儿的,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诉苦。难得那样的行事大方且容貌又好。她的亲事,我是断不肯轻忽的。”
忽然,老太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道:“听说大丫头过得不如意?”
徐嬷嬷脸色微变,低低的应了一声。她有些不忿的道“奴婢说句不该的,您已经尽了力!偏是那宝姨娘不识趣,二太太又是那样的性子,二老爷从不理会这些,岂是您好多插手的?”
明蕊虽是二房的庶女,但到底是老太太的孙女,当初老太太也想着替她谋划的。老太太旁支有个远方亲戚,家是在京中做些买卖,颇有些家底。
那家的哥儿人不错,只是于仕途上无望,从小便跟着父母做买卖。当初老太太才微透了些意思,宝姨娘只觉得不是读书人家不体面,要给明蕊找个书香门第,
哪怕清贫些也好。
从此便有了后头的事。
二太太雷厉风行的把明蕊嫁了,宝姨娘都没地方哭去,而二老爷则是不爱理会这些的。
“那日她才回来时我见她眼眶发红,想来是过得不如意。”老太太半垂了眼帘,低声道:“宴席那日我瞧着她精神倒好了不少,倒不知她那姨娘给她出了什么好主意!”
老太太虽是不喜二太太却也瞧不上当日宝姨娘爬床的做派,素来不待见她。而在明蕊的亲事上,老太太更觉得宝姨娘蠢透了。
到了最后她想的竟还是体面。
“您没少替二房操心,可他们还不是屡屡让您寒心?”徐嬷嬷微斜了嘴角,有些不屑的道:“打从二老爷读书起便是如此,可奴婢没见二老爷领您的情!”
二老爷的姨娘原先在老侯爷跟前很是得宠过一段日子,那时二老爷不好好读书,老太太想出手管教,却被他姨娘哭天抹泪的告到老侯爷面前,说是老太太苛待庶子。
虽说老侯爷到底没偏听二老爷姨娘的话,但老太太看到二老爷并她姨娘仇恨的眼神,便不再理会。
如今老太太和老侯爷上了年纪,感情比先前更好了。二老爷的姨娘去西北的路上被歹人所杀,三老爷四老爷的姨娘都是极安分的,左右世子的地位无人能撼动,老太太便开了脸,便一并把三位老爷都记在自己名下,也算是嫡子。
日后若是分家,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太艰难。然而那些许银子,老太太还不看在眼中。
老太太是个刚强的性子,能做到如此也称得上是以德报怨了。
“如今我也不想再管,他们爱怎样就怎样。”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两个捶腿的小丫鬟都出去。
徐嬷嬷立刻觉察出老太太是有话要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