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神是冷戾的。
长箭尖头划过的速度,忽慢忽快,在谢童彦喉结尖端停住,打转。
谢童彦抖着唇,哽着脖子不敢『乱』动,说道:“旁边、旁边还有人在看,你懂点规矩!”
容渟薄唇一勾。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看上去这么像一个守规矩的人?
容渟忽然松开了手,将所有的箭和那把弯弓抛到了谢柳二人怀里。
要不是因为她还在场,他有唯一的顾忌。
这箭尖定然要溅上人血,才能填补他心头的不悦。
沉重的弯弓径直朝着谢童彦肩头砸去。
谢童彦窃喜自己镇住了容渟,正趁着这个机会起身,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砸倒在地。
方才撞到姜娆的那侧肩头,传来骨裂一般的刺痛。
谢童彦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乍青乍白。
这残废。
在书院里,一直是一副阴郁胆小,从不还手的模样。
为何突然这么疯?
今日还有看席中还有金陵的百姓、世家的贵女,当着他们的面被一个残废羞辱,他面子都丢尽了!
他按着自己被砸痛的肩头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小厮,气愤到发抖,指着容渟的背影,“还不快给我打!”
却没有一人敢动。
看台那边一阵喧闹。
昭武帝被几十位官员与侍卫陪同,出现在了『射』猎场上。
……
昨夜,昭武帝按每月的惯例,宿在嘉和皇后宫中。
嘉和皇后特意烧了昭武帝喜欢的燃香。
三足鼎中甘松香烟气缭绕如雾,嘉和皇后手法温柔地为昭武帝『揉』捏着两肩,哄得昭武帝心情愉悦,才提到了白鹭书院里『射』猎两科考试的事。
她本想是先提起几句,等以后传来容渟出丑的消息,理所当然能找昭武帝哭诉。
若是她的小十七表现得好,她就能狠狠出一口气。
正好弥补了她前几日被云贵妃羞辱的委屈。
却没想到,昭武帝当即下了决定,要出宫到『射』猎场观上两个时辰。
第二日正值官员休沐。
政务不多,昭武帝又一直颇喜箭术,早早地就来到了『射』猎场上。
……
他一来,『射』猎场上的学子、官员、百姓,无一不跪地叩拜。
昭武帝命他们免礼平身。
他在高台正中央坐下。
他眼尖地看到了那只被『射』下来的大雁,眸光微亮,问,“这是谁打下来的雁?”
李仁派人去将谢童彦与柳和光带了过来。
两人虽然不情不愿,可不敢
欺君,“是九殿下。”
昭武帝眼里微微喜悦,眼角稍弯,颔首。
他还以为即使容渟的腿伤能好,可养伤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武艺箭术都得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