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我求你了,好好活着,好不好?”附在她后背的双手隐隐发颤,“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了,我只求你活着。”
一直以来,他都是孤傲清冷的献王,何尝有人能从他口中听闻一个“求”字,而又如此卑微。
“不会的,你分明知道的,这一世很多事都不一样了,或许一切都会有变数。”阮蘅抬眼看向他,满眼希冀,“你历过此劫,知晓如何治瘟疫的,不是吗?这一世会不一样的。”
李玠苦涩一笑,“阿蘅,天花……无药可医。”
阮蘅心头发涩,一把推开他,“你胡说!”怎可能无药可医!
李玠猜出她心中所想,并未欺瞒她,“所有的药草只可延缓天花蔓延,无法治愈,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蓉城会成为第二个邺城。”
十五年前的邺城是什么下场阮蘅明白,皇帝下令封城,任由天花蔓延,邺城自生自灭,即便天花消散,皇帝依旧下令屠杀存活者,李玠说蓉城是第二个邺城,何意不言而喻。
“所以你乖乖听话跟着谢元睿离开,我让青禾守在你身旁,他功夫不比青云差,能护好你。”李玠轻言哄着她,“不过一盏茶后皇帝的人就会下令封城,到时你想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你师傅会没事的,我保证,会将他安然无恙送至你身边,好不好。”
阮蘅强忍着不哭出声,“那你呢?”
李玠轻笑,“你可还记得上一世仲秋之时你许的愿?你许我长命,活至耄耋之年,那愿极为灵验,所以我不会死在这儿的。”
阮蘅抹着泪,“你当真想让我离开?”
李玠颔首。
阮蘅凄笑,“若我走后,就寻一良人嫁了,替他生儿育女,与他过一辈子,你今日也想让我走?”
李玠一怔,眼底的光渐渐被撕裂,他沉思不过须臾,毅然决然,“若你能活着,我便也认了。”
青禾见二人僵持着,不由出声提醒,“王爷,皇上的人马应当已过十里长亭了。”
李玠眼中的急切难掩,可他只是凝视着她,等她开口。
阮蘅败下阵来,“好,你既然想让我走,那我便走。”
李玠染上笑意,从怀中取出一支簪子,别在她发间,揉了揉她发红的眼眶,“好了,走吧。”
阮蘅别过脸,“殿下也走吧,殿下回城了,我就离开。”
李玠只低低一声,“好。”
阮蘅背过身去,缓缓走到马车上,谢元睿扶着她,与李玠对视了一眼,眼神是何意也只他们自己知晓了。
李玠颔首,没有再说什么,那道娇小的身影入马车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给他,他苦涩一笑,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
如此一来,她便能活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