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对上他乌黑的眼眸,便听得他低声道:“我答应过你,一定把第二卷写完再碰你。”
这话说得如此郑重,傅大鸽子突然有了言而有信的职业操守,苏遥还真有点不适应。
但还没等他适应完,便又听得他同样低声道:“可是你刚才说我没用,我生气了,所以你要再答应一个条件。”
苏遥对上他理直气壮的眼眸:“但你不是亲过我了么?还生气吗?”
“亲亲是每天都要亲的,这不一样。”傅鸽子十分无赖。
苏遥整个人都被大鸽子按在床上,无法反抗,便只好道:“那你说吧,什么条件?”
傅鸽子眨眨眼睛,凑在他耳畔:“到了那天,姿势得让我选。”
苏遥一愣,整个人滚烫滚烫的。
鸽子摸摸他手腕:“你答不答应?”
虽然没有旁人在,苏遥还是局促得恨不得钻个地洞。
鸽子凑近:“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苏遥慌张得眼睫都颤了下,胡乱地点个头。
……反正他也并没有什么经验,让他选他也不会选。
这么一说……要不要拿齐伯的书去涨一涨姿势先?
但铺子又暂时回不去,万一鸽子这两天便把书写出来怎么办?
苏遥这般想,却越想越紧张,直到奶白的鲤鱼汤上桌,他还没缓过神来。
傅大鸽子把鱼刺剔好,给盛碗汤:“多吃点。”
苏遥望着大鸽子笑吟吟的眼眸,便觉得,他八成就是要在这几天把书稿写好了。
苏遥心内微微打鼓,却不单单是紧张,还有一些欢喜,蹦哒蹦哒的。
但他这期盼也并未得到预料的结果,苏遥与傅陵在傅家住上十天出头,傅大鸽子也没告诉他把书稿写完了。
看来还是高估鸽子辽。
苏遥看着鸽子收拾好书稿,又带着傅家三叔三婶送的各种吃食,返回苏氏书铺了。
这一离开,当真过去许久。
苏遥从马车中探个头,便瞧见崭新的一块店铺牌匾。
飘逸洒脱的四个字,格外高华脱俗。
这是傅鸽子的字。
字如其人。
为了等苏遥来,今日一晌午都闭店。
工工整整的牌匾下,只站着齐伯一人,等得眼巴巴的。
傅陵扶着苏遥下车,齐伯便忙迎上来,扶住苏遥上下前后看看,眼里便泛出些泪花。
苏遥不由握住他,笑笑:“我挺好的,齐伯别这样。”
齐伯抹了抹眼泪,又笑道:“挺好的,挺好的就好。”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苏遥进店,苏遥细细打量这店铺,着实焕然一新。
苏氏书铺原本的布局并没有改,只是橱柜摆件全都修整一番,瞧上去,倒像是个全新的大埔子。
空阔明亮,明净的日光落入,书墨香气弥漫。
齐伯走上两步,才念起傅陵:“傅先生也快进来吧。”
但傅鸽子并没有跟着进房间。
齐伯与苏遥太久未见,该好好说说话。
苏遥回至房中,便见得齐伯关上门,又轻声道:“他对公子一心一意地好,我也就放心了。”
又坐下,拍拍苏遥的手:“傅家的人来提过亲事了。我品度着,与他们简单商量过三书六礼,公子精神齐了也自己看看。说若是差不多,傅三侯爷与傅三夫人再过来一趟,正经说定下。”
齐伯絮絮与他说过这些事,又问过一番先前在旧京府衙之事,切切拉住苏遥的手,直说上半晌。
末了只幸福地叹口气。
苏遥握住他的手:“齐伯放心便是。您日后也不必操心,好好养养身子,好吃好睡才是正经。我也不求大富大贵,我只想与您,在这小铺子中,安安心心地过好咱们的小日子。”
说罢,却又忍不住笑了笑:“自然,若能大富就是更好了。到时候我给您买上座大宅子,买他七八辆马车,山珍海味天天吃,金银珠宝扔着玩。”
齐伯也听笑了:“这倒也消受不起。咱们家的田地宅院车马钱两已够用了。”
他默了默,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但说短,也眨眼间便过去了。公子能得一位两心相许之人,得好好珍惜呐。”
苏遥心底感喟,郑重地点个头。
苏遥虽没好全,但回家第一顿,还是想自个儿做。
正好也有傅宅送的高汤菜食,苏遥便吊高汤炖个一品锅。
醇香鲜美。
傅鸽子还是凑在灶房,帮忙洗个菜:“你累的话,就别做了。”
这话傅鸽子都说上百八十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