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一起跳一记重扣,排球的着地点甚至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留下一块印记。
他侧头抬起肩膀蹭了蹭快要淌进眼中的汗水。
“kya——!!岩泉同学好帅!”及川彻捧脸星星眼,怪里怪气地捏着嗓子叫了一声,随后他放下手,哼哼道:“不过就算你这么卖力也不会有女孩子看啦!又不是正赛!”
岩泉一嘴角一抽,正要忍住降下制裁铁拳的冲动,就听到教练宣布休息十分钟。
当即他冲到球网的另一边给了及川彻一下。
站在场边补充水分的松川一静瞥见及川彻放在水瓶旁的手机,忽然亮起,朝着正在被岩泉一教训的
及川彻喊:“及川,电话。”
及川彻死里逃生,跑到远处,“不接不接!我要练发球!”
松川一静从善如流,选择无视。
然而没过两分钟,岩泉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正好手机的主人在往这边走来,松川一静又友善地提醒了一句,“岩泉,电话。”
“谁打来的?”岩泉一一面快步上前,一面问。
松川一静低头对着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斟酌了半秒,“sai...tsuru...ki?这三个字是这么念的吗?”
好怪的名字。
“不是,是satsuki。”岩泉一道了声谢,松川一静和他同年级,倒不用像在前辈面前那样拘谨。
他捡起手机走到体育馆外接电话。
徒留松川一静在原地一脸震惊,“啥?最鹤生是个女孩子吗?!”
这年头除了有女朋友的男子高中生,谁会和女孩子有通话联系?!
松川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闲下来就坐不住的男子高中生们立刻凑到一堆开始八卦。
“谁啊谁啊?谁给岩泉打电话?”
“女孩子。”
“女朋友?!”
“不知道!”
“嘶……不过岩泉有女朋友也不奇怪吼?”
“也对,岩泉看起来还挺可靠的。”
“嗯,至少比及川看起来稳重。”
“说起来我们直接问及川不就好了吗?他和岩泉不是邻居嘛!”
“对哦!诶,及川人呢?”
“喏,还在那边连发球。”
“这家伙体力用不完的吗?——喂!及川!过来过来,学长问你个事!”
及川彻挑了下眉,却还是快步走了过去,“怎么啦藤本学长?”
藤本勾住他的脖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认不认识最鹤生?”
及川彻:?
“认识啊。”
“那她和岩泉什么关系?”
“学长,你应该问她和我们是什么关系。”
“嗯?!那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认识了十多年的邻居。”及川彻耸耸肩,“小时候互相往对方衣服上抹鼻涕眼泪的关系。”
藤本学长沉默一下,转过身摆摆手赶人,“好了散了吧,一天到晚八卦什么八卦,无聊!”
“靠!还不是你带的头!”
“我带头你们有本事别跟啊!”
学长们扫兴散开,及川彻扯过松川一
静,“你们从哪知道最鹤生这个人的?”
松川一静:“岩泉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哇,你突然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好像个怨妇。”
“你才怨妇!”及川彻恶狠狠地瞪了眼手里的球,气鼓鼓地走了。
而假如你想要理解这位在岩泉一看来心理年龄停留在初二的少男的心思,其实只要想象一下幼儿园小朋友a分别和小朋友b、c说“我和你天下第一好,你不可以和别人好”这样的话,但最后的结果却成了b和c天下第一好,说这话的a反而被他们塞进了车底,就能理解及川彻在这方面别扭到很把自己拧成麻花的脑回路了。
岩泉一在校门口见到了月余不见的最鹤生。
没胖没瘦,也没长高,就是眼睛底下有点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有点蔫儿。
“你在东京没好好睡觉吗?”岩泉一伸手接过她背的包,一如既往的沉甸甸,同样是最鹤生多虑的体现。
从小她的包里都会装着许许多多让岩泉一意想不到的东西。
刚上幼稚园那会最鹤生会往包里装一瓶水、一把伞、家门钥匙、零钱、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面巾纸、公交卡、一张在警署所在地画上圆圈的仙台市地图、一叠创口贴、以及一张商店街用来给客人积分卡——方式是在卡上用印章盖一朵小红花。
而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除了玩具和地图被手机和移动电源所取代以外,最鹤生还往自己的包里加塞了湿纸巾、镜子、消食药、橡皮筋、驱蚊水、长尾夹、梳子、甚至零食……
岩泉一虽然没和最鹤生一起出去旅行过,但他的某处心底却坚定地认为在父母不随行的情况下,最鹤生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家给打包带走——他甚至怀疑小时候最鹤生走路总摔跤(大人们总把她摔跤的原因归结于早产导致的平衡能力差)是她背的包太重所导致的。
岩泉一拎着手里的大帆布袋,感觉自己好似在举铁。
他在心底安慰自己说,这是最鹤生体质变好的表现!
她已经能用四分钟跑完一千米了!没道理提不起两三公斤的包!
“走吧,我带你进去。我们大概还有半小时就结束训练了。”岩泉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