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菲并没着急接话,只是挑着眉,“怎么,你又腻了?”
“我——”
苏芠觉得大家对她有误解,真的,她只是个比较忠于直觉的人,心动来得快去得快。可她从来不欺骗别人的感情,还特别宽容,就连霍经年做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都不记仇。
最多是有些后怕,那是动物的直觉。
“我和他真的不适合。”
苏梓菲看了一眼身边的妹妹,有点怀疑这世界上有跟她合适的人吗?
苏芠跑得轻松自如,蓬松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耳后,笑着说话时,语调和梨涡就能让人着迷。没表情的时候,精致五官间的留白,以及犀利的嘴角又透出一股天真的无情。
“小九,你胆子真肥。”
苏梓菲停下来喝了口水,“知道霍家是做什么起家吗,小心人家把你当烟花炸上天。”
苏芠的小心脏颤了颤,却很坚强:“三姐,别告诉我你不动心。”
苏梓菲终于还是笑了,“你脑子这么灵活,不来公司上班,多可惜。”
苏芠眨眨眼,“你别吓我,我嘛,最多是兔子急了跳墙,你们可是大口吃肉的狮子老虎。”
“就怕小霍总非你不娶,拖黄lng也不松口。”
苏芠笑出了声,“别逗了,三姐,我看上去像值几百亿美金?”
苏梓菲也觉得不像,所以只是开个玩笑。
两姐妹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说起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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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芠如秋后的蚂蚱,并没蹦跶多久,很快又被老爷子叫去书房。
她预备了要挨骂,挂着笑脸进去,撒娇的话还没出口,就见着一张大报纸,一双大长腿。
苏老爷子年轻时也没这么长的腿,光看这腿的长度,身高没个一米九可打不住。
米色的意式西裤,复古的孟克鞋,两条腿随意地叠起,散发出一种闲适自如的优雅气息。
苏芠忍不住多看两眼,直到对方将遮去上半身的大报纸折了下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不是她的混蛋前任是谁!?
“午安,芠芠。”
霍经年翘着唇角,笑微微地看着她,声音好听得很,顺便吩咐佣人:“端杯橙汁给九小姐。”
“不用了,我不渴。”
苏芠斜了他一眼,随即转开目光,显然不想搭理他。
可见他待在老爷子的书房,还大大方方地看报纸,一副主人做派,又不免恼火。
“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不是说过了,我会在港城多待两天。”
霍经年将报纸翻到另一页,似是随意地说:“忙完了正事,我们再一起回去。”
苏芠对他的正事毫无兴趣,正如对他也不敢再有兴趣,绝不可能跟他一起“回去”。
甚至不想跟他待同间屋子,转身就走。
然而一只脚刚迈出去书房,就被保镖拦住去路。
“小九,你又要去哪?”
苏老爷子从门外走来,他精神矍铄,年过八旬,看着分毫不显,尤其是眼神像刀子似的。
换了别的孙辈被老爷子这么瞧一眼,就得战战兢兢心慌慌。
偏苏芠小时候在爷爷身边长大,早就摸透爷爷的脾气,嘴甜得恰到好处,还敢软声埋怨。
“爷爷怎么像看犯人似的看我?”
“你可不比犯人省心。”
苏老爷子走进书房,霍经年随即起身,礼貌不失亲密地喊了声“苏爷爷”。
苏老爷子含笑一点头,在他对面落了座,“经年啊,我这孙女,最爱乱跑,没少折腾你吧?”
霍经年笑了,“芠芠是闹着玩,不会真的跑。”
苏芠挽着老爷子的手臂,乖巧地点头。
老爷子却不买账,眼皮一掀,语气凉凉:“这可说不准,她要是跑起来,比兔子都快。”
“……”
苏芠是真没想过直接跑,逃婚简单粗暴还很蠢。
她生在苏家,长在苏家,为个外人连家族都不要,岂不是最大的保护伞都没了。
哪怕……这道保护伞岌岌可危。
苏芠的余光悄悄扫过桌面上的文件,正是那个lng能源项目,霍苏两家的标识最靠前。
苏老爷子也没遮掩,还提了几句项目上的事,明说要她大局为重,不要小孩脾气。
至于利益上,苏芠那一份,老爷子也很公正。
除了之前的嫁妆,还会另配一支信托基金,管理权给苏芠,足以让她身家翻好多好多倍。
实话说,非常诱人。
苏芠从小到大没缺过钱,生活优渥,也还没超脱到能看到这样的数字能心如止水。
如果是大堂姐那种自由自在的婚姻模式,说不定真会心动。
可是嫁给霍经年,她的人生就完了啊。
“总之,婚事已经订了。”
苏老爷子将文件推过去,言简意赅:“这个周末安排了家宴,我们两家会正式谈谈婚礼日期。”
这么快!
苏芠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寿宴之前,联姻还只是个提议。仅仅一晚,老爷子连婚都给订了,直接安排日期谈婚事?哪怕是为了项目,两个大家族这样搞不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