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一边拿棍子冲向直郡王,一边大喊''护驾,直郡王行刺太子''。原本还有机会问一问情况的太子就被动的进入了战斗模式。
太子带了六个侍卫,直郡王也带了六个,可以说直郡王从小到大万事都要跟太子比着来。哪怕不能超过太子,也绝不允许自己不如太子。
这间胤糖特意安排给他们的贵宾厅也有两个门,太子的六个侍卫都在贵宾厅朝东开的门口,而直郡王则是从贵宾厅朝西开的房门进来的。
西边房门口站了两个侍卫,这两个侍卫在放了直郡王进屋后便与直郡王的侍卫打杀起来了。最后在对方''人多势众''下让开了房门。
太子的六个侍卫在听到侍从的喊声后直接从东门进来,正好将太子护卫在身后的六人又齐齐朝直郡王杀来。而直郡王的人也在这时勇猛的冲了进来与那六人战到一起。之前败走的两个''太子侍卫''此时也杀了进去…….
混战中,直郡王直接被太子的侍卫击杀,而太子和太子的侍卫又被后进来的''直郡王′侍卫乱刀砍死。
带着人站在角落里看了一出大戏的胤糖,一边往里走,一边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然后那颗引弘昱的头就被重新带盒带走后丢进了燃烧的窑炉里。而之前举棍护卫太子的展厅侍从此时却从衣襟里拿出块已经砍穿的牛皮递给胤糖身后的乌英,随后捂着伤口不深却仍旧流血不止的伤口对胤糖点头。
胤糖是重来之人,他怕太子死后不甘再如他一般回到过去。所以一直等到太子咽气了才来到太子跟前。
走到死不瞑目的太子跟前,胤糖眼底满是嗜血和疯狂的说道∶"二哥,你就放心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弘皙的。"
说完胤糖又转身看了一眼同样死不瞑目的直郡王,眼底又多了三分快意。
如今所有知道那丫头秘密的人都被灭口了。
抬手那两个同样受了伤的''太子侍卫'',胤糖又确定了现场没有一个活口,从尸体分布上也不会让人看出还有第三方后,这才带着人避开地上的血渍从密室离开展厅。
展厅地下有个密室,一进去便是一个放置珍贵古董瓷器的小库房。但这间小库房里还有一间通往拍卖行地下密室的密道。
只要人进了拍卖行的密室,就可以从另一条密道离开公园。
谋害当朝太子和皇长子不是小事,有没有第三方出现,从尸体的姿势和分布就能推断出来。胤糖之所以要这么麻烦而不是直接击毙他们,就是为了不留下或是尽量不留下任何纰漏。
等胤糖带着人匆匆离开后,那个受伤的侍从才一点一点缓慢的爬到展厅门口,拖着身后一条长长的血迹,有气无力的推开门,"来,来人呀,直郡王杀死了太,太子。"
这话一喊完,人便晕在了门口。
半个身子在门里,半个身子在门外,当即将附近的工作人员和游客都惊到了。
干了件两辈子以来最彪悍的事,胤糖的心情也多少激动起伏无法平静。
换了衣服坐在榻上喝茶,胤糖又反复回忆了一回现场的情况和整个计划,最后才松了一口气的笑了。
让人去看看湘云在做什么,听说湘云让人买了上百斤的河虾,要吃虾面。不由笑着又让人去采买两筐螃蟹。
这丫头回头保准要吃蟹黄拌面的。
………
听说太子薨了,当今猛的站起身,身子前后晃了两下,便又跌回了龙椅中。
随即当今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德全,颤抖着声音问道∶"朕的保成…薨了?"
''薨了''二字说得极轻,仿佛是怕被人听到一般。
李德全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听到当今问话,声音发紧的说道∶"皇上节哀。"
"节哀?节哀?不,朕不要节哀!"当今一把将御案上的奏折摆件全都挥到地上,先是轻喃,后是疑问,最后是无法接受的切斯底里式咆哮。
原本在李德全说了噩耗后,就全都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见当今这副样子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下,心中都在咆哮着直郡王将天捅出个窟窿。
"保清呢?"咆哮了一回,当今才问向罪魁祸首直郡王。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配上冷透心菲的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
"…直郡王与太子同归于尽,也,也薨了。"
当今∶..
李德全说这句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当今态度,不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御座。
这一抬头当即将李德全吓着了,连滚带爬的冲到御前,发现当今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浑身发软的滑坐在地上,一边颤抖着叫人传太医,一边又让人给太后和宫外的皇子阿哥们送消息。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初恭亲王常宁薨,同月裕亲王福全又薨,刚刚走到八月里,太子和直郡王又玩了一出同归于尽。当今怒极攻心,悲伤过度,也不知道会不会……
想想病得脱相的九爷,再想想那泥石流和连下二十一天的暴雨,以及决堤的河道,受灾的百姓,这一年,真的太难了。
做为公园的主人,胤糖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于是胤糖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去请了四爷。
对于胤糖有事没事都叫自己的行为,四爷已经麻木了。可叫四爷不敢置信的是太子遇刺被害这种事情已经也要叫上自己。
嫌弃的看了一眼胤糖,四爷又不由想到胤糖病到脱相也是办公差所致,又别扭的压下了腹诽。
虽娇气矫情了些,却也是个能干的。
四爷原是要立即启程赶赴清远县主持赈灾善后工作的,去给德妃辞行的时候,洽巧赶在当今也在永和宫的时候。因之前二人就在说中秋节的事,见四爷来辞行,当今便以不差那两天为由留四爷过完中秋节再出京。
然后四爷就好巧不巧的赶上了太子与直郡那王这档子事。
二人进了展厅,一路朝着事发地赶去。只一到地方,胤糖就捂着嘴跑到一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现场血腥又惨烈,四爷也被惊到了,不过他却没像胤糖那般''没出息''的大吐特吐。见胤糖这样,四爷便叫胤裤先出去。
四爷从来没想过从出生便压在他们头顶,永远高高在上的太子会死在这里。更想不到那个一直与太子对着干的直郡王真会压不住自己的不甘和往日嫌隙对太子痛下杀手。
压在头顶的两座大山一下子就被搬走了,四爷多少有些迷茫,哪怕不承认,心中也多了几丝窃喜。可再一抬头,四爷又不免难过痛心起来。人活着时,人憎狗厌。人没了,脑子里想的竟都是他的好处和往日的情份……
四爷派人将整个展厅都先封锁起来,胤糖想了想则直接关闭了整个公园,停产停业。
随后二人便赶着去畅春园给当今报丧,洽巧在路上碰见了回京送信的小太监,于是二人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其他皇子阿哥也跟胤糖二人一般先后到了畅春园,之后所有人都呆在清溪书屋外面等着当今宣召。
御医看过了,虽然事发突然,又是伤心,又是愤怒的,但当今的情况还不错。
毫无中风迹象。
不过当今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包括胤糖在内的所有皇子阿哥也都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
从昏迷中醒来时,当今还一脸恍惚的跟李德全说,"朕梦到了保清和保成,还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二哥和常宁也在,他们还问朕怎么还不来。"
李德全闻言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回连''节哀''都不敢说了。
当今见他这般,双眼越过他看向窗户,仿佛低声说了句''阿玛错了''还是什么的,便沉声念了几个名字让李德全去宣人觐见。
朕的儿子没了,朕总要知道是为了什么才叫他们兄弟走到这一步吧。
吩咐完又从李德全那里知道了众位皇子阿哥都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的事,一听完当今就特别想要刻薄的来一波集中输出。
这些个儿子往日里就嫉妒太子,如今太子出事了指不定心里多痛快呢。
"真以为朕不知道他们那些龌屋蹉心思?叫他们给朕滚,滚得越远越好。
李德全∶..喳!"
就知道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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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捧着竹叶上的露水煮出来的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双眼就没离开过胤糖的脸。
虽然你丑了,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两米八。
听说直郡王与太子同归于尽的消息时,湘云就猜到是胤糖干的了。可能他们真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湘云对胤糖的手段并不打怵厌恶,甚至还多了几分欣赏。想到回京城那日胤糖给直郡王下的鱼铒,湘云更觉得酸爽刺激极了。
第一天,回京;
第二天,请安;
第三天,报仇。这男人拿的是大男主剧本吧?
"弘昱该给他老子守灵了。"在畅春园守了一天一夜后,便回府''静养''了。刚睡醒就被湘云请来品什么竹露茗了。
胤糖没理会湘云的眼神,对这种''你半斤,我八两′的打量并不放在心上,而是说起了旁的。
"好的。"
"出了这档事,公园那边怕是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正常营业了。好在因着两位王爷的丧事和这场暴雨,不少预订都取消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胤糖点头,笑着跟湘云说道∶"往年中秋的烟花盛会、灯会,选美什么的今年都不能办了。还有商场那边的中秋促销活动也要停一停。"
说到这个,胤糖又喊来秦八两,"商场那边的小戏园子和杂艺台子都叫停了。赏戏班子一百两银子,杂耍艺人每人五两银子。"
"你到是提醒我了。"见胤糖这么吩咐,湘云连忙也叫了个管事过来,"畅春园那边的工程立即停下来。"
当今就住在畅春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宫。这种关键时刻谁知道会不会看到路上的工程再迁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