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敬听到‘王妃’两个字后顿时醒悟,一拍脑门:
“对对对,差点忘了还有王妃。”
李寿和门外张顺都暗自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王妃有用。只要先把眼前糊弄过去,等王妃回来就好了。
“丞相府那边也得送两台,要不显得我这个女婿太小气,是不是?”周敬说。
李寿、张顺很无语,刘三宝却是笑了,刚才还以为这狗奴才要进来坏事,幸好岭南王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是呢,王爷既娶了丞相千金,孝敬岳家也是应当,那便十二台,奴才一并带回去,保证亲自替王爷送到丞相府去。”
送是会送过去的,但什么时候送,以谁的名义送,可就不是岭南王能做主的了。刘三宝在心中暗想。
周敬对他拱手道谢:“那就先多谢公公了。”
“应该的,王爷别客气。”刘三宝言笑晏晏。
周敬点点头,对李寿问:“你还愣着干嘛,去办事啊。”
李寿欲言又止,最终没法子,只能按王爷说的去做,经过门边时跟门外的张顺交换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张顺正犹豫要不要悄悄派人去把王妃给请回来,不能眼看着王爷吃亏啊。
刘三宝这样精明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机关扇让他带回去,最后所有好处都是他一个人的,王爷出钱出力都没有任何好处。
“张顺。”
李寿退下之后,周敬又唤了声。
张顺赶忙走到门边听从吩咐,周敬对他吩咐道:“去账房拿把算盘过来。”
算盘?张顺不解看了看周敬,只见周敬对他摆手,意思别多问,张顺不敢耽搁,连跑带走,很快从账房取了把算盘过来。
张顺把算盘呈上。
“嗯。”周敬点点头,见张顺打算放下算盘就要走,周敬赶忙喊住:“哪儿去?本王可不会打算盘。”
说着,周敬把算盘推到张顺手边:
“你替本王算算,一台机关扇算……八百五十两吧,亏是亏了点,但谁让三宝公公亲自来了呢。你算算十台机关扇总共多少钱,然后泉州港的船跑一趟……途中至少要经过七八个码头,每个码头都有费用,林林总总加起来得一千八百两左右,不过总共运十二台机关扇,两台算本王的,就收三宝公公一千五百两就好,三百两从咱们府里出。”
一长串的数字报出来,张顺迷糊了,刘三宝震惊了。
周敬见张顺愣在那里,问道:“怎么不算?没听清题目?”
张顺反应过来,连连摇头表示:“没有没有,奴才听清了。这就算。”
紧接着就是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没一下都像钢锤砸在刘三宝的心上,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上前按住张顺打算盘的胳膊,冷下脸对周敬问:
“王爷,这是做什么?还跟咱家算钱吗?”
周敬一本正经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三宝公公与我非亲非故,怎么能不算账呢?”
刘三宝差点被气个倒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
“王爷大概是误会咱家的意思了,这十台机关扇都是敬献给宫中贵人的,王爷不会连敬献之物都要算钱吧?这要是传回京城,咱家可不敢保证宫中的贵人们会怎么想王爷。”
这话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意思就是:你要敢收钱,老子回京就把你名声搞臭!
周敬却是满不在乎,两手一摊:
“宫里的贵人买东西也得花钱呀。”
刘三宝压着怒火说:“不是买,是敬献!王爷这般聪慧之人,难道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哦,我懂了。”周敬恍然大悟。
刘三宝稍稍松了口气,正要板起脸批评几句时,周敬又说:
“原来不是贵人们想买,是公公想敬献给贵人们,那就是公公出钱。也行吧,反正我们岭南商号做的是正经买卖,只要钱的来路正常,哪儿的钱都能收。”
刘三宝被气得翻白眼,气急败坏的否认:“什么我出钱?我,我凭什么出钱?”
周敬面露疑惑:“因为是公公想敬献机关扇给贵人们啊,难道公公口口声声说孝敬,却连这点钱都不愿意为贵人们花吗?”
如此这般,压力顿时给到了刘公公这边。
周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刘公公打着给贵人们敬献的旗号空手套白狼,现在周敬打着给贵人们敬献的旗号顺水推手的要钱。
你不是大方吗?要敬献吗?行啊,你得自己掏钱!
刘三宝被这顶大帽子扣得头昏眼花,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小藩王,敢对他这种天家近侍如此嚣张。
“王爷当真要如此吗?你说的这些话,咱家可是会一五一十禀告给贵人们知晓的,若是贵人们责怪王爷不敬尊长,届时可别怪咱家没提醒王爷。”刘三宝威胁,他可是动了真怒,就算岭南王现在改主意,他回京后也绝对会在皇后和德妃面前上他的眼药。
对此周敬表示:
“你就照实说,我母玉美人早已不在,本王在京城的尊长唯父皇一人而已,父皇那边本王早已敬献过了,公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千万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