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说:“等把这些事解决了再说。”

这次不是敷衍,是认真的跟他承诺。

*

穆凌昨晚出去为的事说来也不大。

是他名下一处旧仓库起火了,火因不明,但发现得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损失也不大。

穆凌在现场盯着消防队灭火,又去警局做了个笔录,就算初步处理了这件事,而具体的受灾情况还有待核实。

裴航看他神色不对,问:“那仓库里有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他用的肯定句,而非疑问。

穆凌揉了揉眉心,积累了一夜的疲累涌上来,他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怏怏道:“我之前出车祸的车,已经报废了,摘了牌照扔在那仓库里。七年没动,一把火给烧没了。”

裴航坐在他身边,拉了他一只手,他没有说话,只轻轻揉捏着穆凌指节内侧的皮肤。

穆凌手上有薄薄的茧,他并不是文人,茧的位置说明了他有过长期用刀甚至用枪的经历。

他说车已经清理过了,但很多血迹都还残留着,无论怎么全方位地清洗,都能从角落里再看见晦暗的痕迹,血腥味也从来没有散去过。

将车留下来对他而言是长久的折磨,仅仅是存在都让人痛不欲生,是以他虽然腾出地方来安置那辆车,七年里却一次都没有再去看过一眼。

裴航把他的头扶到自己肩上来,那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穆凌神色平静,疲倦让他没有精力再去翻腾多余的情绪,他埋在裴航肩上,低声说:“其实就算没有这次火灾,我本来也想彻底处理了那辆车,但不该是这样。”

他捂住眼睛,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说:“我还没有好好告别。”

有那么一瞬间,裴航以为他会流下泪来,并做好了贡献自己的肩膀与衬衫的准备。他把穆凌彻底纳入自己怀里,沉默着轻轻拍着他的背,并不说都过去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