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撑不了那么久……”
纪寒景看到他露出难以接受现实的表情,心里又是一慌,“是不是哪里难受?告诉我,有办法的。”
“我很奇怪。”祁燃捂着脖子缓缓蹲下,额头抵着玻璃壁,努力克制语气到不受控制的颤抖,“我现在,整个人都,感觉很奇怪。”
纪寒景问:“哪里奇怪?”
“想要你。”他加重语气说,“特别特别想。”
“想要你抱我,摸我,亲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想被凶狠地痛快地占有,彻彻底底。想要有什么来填满这样巨大的空虚。他被这样的渴望折磨得无力反抗,又因为得不到满足而更加渴望。格外不安。
“一点也不奇怪。”
这应该叫撩人才对。可这种时候又不能说什么我也想要你之类的话来拱火,只能陪在他身边患者发的安慰到词穷。
“我害怕……”祁燃的不安并没有被减弱。因为知道即使当下在他的陪伴下能稍微感到安心,等他走了之后那样天崩地裂般的孤独就会卷土重来。甚至现在就已经提前开始感到恐惧了,紧贴着玻璃壁轻声呢喃,“你能不能不要走?一直在这里,一直让我看到你。”
他穿着实验室里提供的纯白衣服,短袖短裤露出苍白细瘦的手腕和脚踝。靠在玻璃壁前蹲成一小团微微发抖的样子纪寒景是第一次见。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可也是这个人,没有犹豫过半秒,不顾一切拼尽最后的力气为他挡刀。强大得不可思议。
纪寒景已经被通知过伪发情期中会有这样的影响,只是没想过会这样严重。蹲在玻璃壁前一声声地安抚,让他定心,“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除了营养舱中溶液的麻醉效果,祁燃自然睡眠的时间很少。对他的依赖强烈到连片刻的离开都不愿意接受,每天睁开眼睛就想要见到他。
像个不知满足的孩子。其他治疗都能配合,唯独对纪寒景格外执着,一旦见不到人分分钟哭给你看。
但纪寒景无法时时刻刻都留在这里,外界遗留问题还等着他去处理,实验室内部规定本身也不允许。
探视空隙中的短暂离别无可避免。没几天过去,祁燃甚至对治疗也表现出抵触情绪。每次见到他都会重复地说自己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