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停在院外,男人走得稍快,先一步打开了车门。银雀忽地说:“你坐左边。”
千秋淡淡瞥他一眼:“嗯。”
“不问为什么?”
他们站得极近,男人像在等他先进车里般,垂着眼看他:“因为你右眼看不见。”
银雀毫不避让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些不易察觉地试探:“……你很了解我?”
“比你想象的要更了解。”
要出演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很简单,可要出演一个失去部分记忆的聪明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但凡银雀对这件事展露出不悦、气愤,又或者惊讶、满意,千秋都能以此判定丹龙的催眠没有成功。可偏偏银雀什么反应都没有,情绪完全收敛在波澜不惊之下。
在别人身上反常的事情,在银雀身上却合理得不能再合理。
对话止于此,银雀没再多说什么,跟着男人上了车。
沿途他一直盯着车窗外的街景,男人便一直看着他,仿佛无时无刻都在从他细微的表情里找端倪,以佐证自己的怀疑。
男人镇定坦然的外表只是伪装手段,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银雀问他“你是谁”之后,他有多混乱 一边希望银雀就这样,将恨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边警惕着银雀有可能在表演,就像他当时在成家一样。
而且失去那段记忆的银雀,对他而言又好像镜子,能将他所有的心绪映照出来。
被迫接受催眠之后,成银雀依然是成银雀;那么他呢,下等街的“千秋”依然是殷千秋么。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