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晴朗的天空,在三言两语的功夫里已然阴云密布;转变为深蓝的海浪在翻腾,无情地拍在船舷上。
熟练的水手们正在指挥下动作,积极应对这场突如其来地暴风雨。
千秋匆忙穿过甲板,在船舱前沉声道:“少爷,暴风雨来了。”
“进来。”
他推开门,桌上的油灯正因为摇晃而闪烁不止,银雀坐在椅子上正擦拭他的枪:“那就先不喝了吧……你也帮不上忙,就坐在船舱里休息会儿。”
“谢谢少爷。”
银雀挑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客气。你很会讨我喜欢,我自然会对你宠爱一点。”
酒被放进了铺满稻草的柜子里,免得在摇晃中摔碎;千秋坐在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朝银雀伸出手:“我来可以吗,不必少爷亲自动手。”
“免了。”外面的暴风雨仿佛和船舱内没有任何关系,银雀认真地擦拭着枪管,将它分解拆开,逐一放进桌上的扁平木盒里。
他那样小心翼翼,就好像这是什么很重要的物件。
千秋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手上,看着他修长灵巧的手指如何拆卸下一个个机关暗扣,如何用绒布擦拭干净。
忽地,银雀面无表情地说:“这把枪跟在我身边很久了。”
千秋静静地听着。
“送我这把枪的人我并不认识,现在他可能死在哪里了吧……也有可能还活着,说不定孩子都会跑了。”银雀道,“那时候他把这把枪送给我,里面只装了一发子弹。你知道含义吗?”
“……自杀……用的吗?”
“没错,就是自杀用的。”更多的话从他红润的薄唇间出来,“我很感激他,不过这把枪并没派上用场,我还好好地活着。”
“我更感谢少爷,”千秋说,“没有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