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景来了兴趣,与他往北殿居所走,“你为什么想来?”
“那日宫中一见,殿下天人之姿……奴不敢忘。”
“虚伪!”高景佯怒,却是掩盖不了眉梢眼角的笑意 他还没到喜怒自控的年岁,心底所想便诚实地展现在了每一分表情中。
明月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殿下,在您之前,从未有人关心过奴的死活。”
高景脚步一顿,心中嗤笑荒唐至极。可他偏生对这等言语十分受用,或许自小便在众星捧月中长大,偶尔释出一点善意,别人就能铭记终生 这突如其来的感恩说着荒谬,高景却因此心头一软。
“孤随口说的,也是因为你救了孤。”高景侧过半边脸,瞥过那英俊的少年,忽然笑了,“也罢,你开心便好 今后别‘奴’啊‘奴’的,孤听着耳朵不舒服。”
明月从善如流道:“属下遵命。”
星光闪烁,回廊半盏灯光映在他面上,衬得皮肤越发白皙,似有雪色。可与那些眉心贴着花钿、云鬓高耸的舞姬不同,这人虽未长成,却不似女儿家,并无半分阴柔气。
北殿回廊昏沉的灯光下,高景看清了那双如琉璃般通透的灰色眼睛。
“对了,那一把剑。”他目光闪烁,“你喜欢么?贺兰,你喜欢孤便赐给你。”
“属下不敢!”他倾身要跪。
高景呵斥道:“不许跪!”
他连忙又笔直地站好了,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的剑柄,听见高景轻言细语道:“孤明白皇伯父的意思,你无需担心,只回答一句,喜欢么?”
贺兰明月略一思索,只稍颔首,不作答。
高景知道了他的意思,更加觉得这人有趣。夜宴的郁结一扫而光,他抬手轻抚一把那人如玉侧影,指尖触碰他眼睑,见灰色双 中映出自己。
语气暧昧,高景轻声道:“这柄剑便叫做燕山雪,配你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