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我和这男子的姿势是极其暧昧的--此刻他左手正拿着利器穿过我皮裘抵在我腰上,从门口的角度望去,倒像是他环着我的腰;他的右手放在我下巴上还未离开,两个人面目贴的极近,那情状反而像是在无人处亲热的小情侣一般。
我的脸腾地窜起了一股红潮,仿佛有火在熏着面颊,急道:"还不放手!!"
那男子也是面上一红,一回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见了那火孩儿便如见了鬼一般,丧气道:"真真阴魂不散!"说罢便松开了我,往窗外跳去。
那火孩儿见那男子要跑,哪里肯依,扯着嗓子喊道:"七姐,七姐!他在这里!"
那男子虽是走了,但未曾替我解开穴道。被他这顺势一推,我顿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我惊呼一声,正自惊慌,忽然觉得背后被人轻轻一托,便轻飘飘地站了起来;身上穴道一麻,顿时手脚也能动了。
我正想动一动酸麻的脚,忽然脚心传来一股极其难受的麻痒,想来是气血流通不畅所致。脚下一个踉跄,手臂便被人稳稳扶住,耳边传来沈浪的声音:"姑娘小心。"
我猛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挂着慵懒笑容的脸。脸上又是一热,一边再次咒骂自己这脸红的毛病,一边不着痕迹地甩开了沈浪扶着我的手,道了句多谢。这时朱七七、李长青等人已经往这边赶来,只听连天云那大嗓门道:"断虹子道长,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是想看绾绾这小魔头被家法伺候罢!哈哈,那小魔头也真笨,我要是她啊,早就逃地远远的了!"
我不禁微微一笑,连天云这提醒虽然笨拙,可字字句句都是温暖的关心之意。心中汩汩流过一丝暖意,心想重生一场,也有了这么多肯真心对我好的人。
想到这里,我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子,扔给了沈浪:"这是解药,拿去给那金不换服了吧。"沈浪顺手接过那小丸子,正欲说话,我也飞身
掠出了那库房。身后隐隐传来朱七七那略带哭腔的声音:"你走,你走罢!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来招惹我,管我的闲事!"
这时挟持我的那男子已经到了庄门口,听得这声音身形不由得一滞。冷二正欲拦他,我远远喊道:"二哥,放他走罢!"
冷二立时停止动作,退了回去。我脚下不停,也到了庄门口。站在飞檐上,我重重吸了口气,遂运起内力,大声道:"李叔叔,齐叔叔,二哥三哥,绾绾走啦,待玩够了再回来!替我照顾貂儿!"
说罢便回转了身子,打了个唿哨;马蹄得得,一匹浑身漆黑、毛色发亮的马儿远远跑了过来。我欢叫一声:"小白!"一个纵身跃上马背。这黑马是李长青寻回来的良种马,全身漆黑如墨,偏偏鬃毛和四蹄如同雪一般白得干净。它自小被我养大,性烈如火,非我不能近身,脚程也是极快。我玩心甚重,明明这马是黑的,偏偏叫它小白。
这时身后朱七七忽然喊道:"沈浪!我救过你的命,你要不要回报?快去替我把那人追来!"
那道号断虹子的牛鼻子老道阴恻恻道:"今日果然没有错过一场好戏。若要追,自然是两个都要追回来的。"
沈浪淡淡道:"在下明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