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又被加深仇恨的楚西河真觉得自己有点儿冤,他可万万没想做过什么采花贼。
叶娇娘懒得理他,转身坐回藤椅上,
微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的响声中带来一阵凉意,伴随着耳畔孩童的低语,竟像神仙般的日子。
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日,叶娇娘却格外贪恋起来。
楚西河摸了摸鼻子,目光刚好瞥见扣在桌子上的书,便问道:“娇娘最近都没有去上夫子的课,也不知是在念什么书?”
叶娇娘翻开书皮上的“女诫”二字给他看,楚西河下意识的蹙起眉头,欲言又止的看向她。
《女诫》在京城流传很广,几乎是所有贵女的必读书目,楚西河也曾闻名翻看过,其所述内容对女子的要求近乎扭曲般的苛刻。
楚西河不希望叶娇娘读这种书,也不觉得她真的会喜欢。
“娇娘……”楚西河话到嘴边,又突然发现些许不对劲来,这书皮所用纸张很新,里面的纸张却已经很旧了,连颜色都有些许不同。
叶娇娘只晃了一眼便将书收了起来,楚西河看出其中猫腻,心下越发好奇,趁她不备将书抢了过来,叶娇娘悚然一惊,立刻伸手去夺。
楚西河只得站了起来,高高举着书想要翻看,叶娇娘身高只到他的胸膛,根本够不着他的手臂,气得小脸都白了。
眼见着自己的小伎俩要被人识破,叶娇娘愤愤的踩了他一脚,为了泄愤还在那干净的鞋面上碾了又碾,只把上面的祥云纹路踩得看不出样了才罢休。
楚西河只瞟了一眼便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女诫》,分明是县衙历年积压的案卷,可瞧着她气鼓鼓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又觉得十分有趣,见她最后着实气狠了,才把书还给她。
叶娇娘却不肯要了,冷着脸推开他,楚西河暗恼自己竟又惹了她,连忙赔罪道:“是我错了,娇娘,我不该抢你的书,我知错了,你若是实在生气,便打我吧。”
楚西河觉得自己近来越发孩子心性了,明明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偏喜欢逗她生气。
“我只是怕你真去读了《女诫》,连活着都不自在,可你又不肯跟我说实话……”楚西河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叶娇娘不高兴的甩开他:“你又算是哪个,我凭什么要与你说实话?”
“娇娘……”楚西河的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不与我说实话
也不要紧的,我下次再不管你看什么书了,你新包了书皮我也只当看不到,你便说那树叶是红的我也信……”
“你!”叶娇娘瞪他一眼,心底的火气却是诡异的消失了,轻哼道,“你家的树叶才是红的。”
“娇娘说是红的,那便是红的。”楚西河小声应道,高大的身躯却带着一股可怜又委屈的味道。
叶娇娘“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弯起的眸子里亮晶晶的,盛满了细碎的光,竟比那含苞待放的海棠还要夺目。
楚西河怔怔的望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点心酸。
这么久,娇娘终于肯对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