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与卿。

萧恕点开,小姑娘的声色特别软,大概倦意上来了,真的乖。

尾音拖的有点儿长。

乔卿久对此毫不自知,她在用萧恕根本受不住的鼻音讲话。

她讲,“我躺好了,要睡了,哥哥早点儿睡,晚安呀~”

shu.:[语音]

萧恕勾着唇,也发了语音回她,“晚安呀。”

声音是萧恕自己意想不到的温柔,以至于他发完后重新听的时候。

几度想要撤回。

乔卿久没有再回复过。

萧恕去门外瞅了一眼,侧面屋里黯然无光,应该是真的发完秒睡了。

冰箱门开了又关。

西边,从前萧如心住的卧室里,亮起灯。

他进门时点的香早燃尽,香炉旁边散落了许多灰烬。

萧恕没再点上,他坐在正对遗像的那张藤椅上。

遗像里的女孩子面容姣好,乍看过去眉眼间跟萧恕有六七分相似,但没萧恕那么凌厉,是张柔和的脸,笑的夺目璀璨。

萧恕用牙撬开酒盖,手臂抬高虚敬照片里的人。

“姐,我们的家里住进了个女孩子,前几天好像跟你说过。”萧恕自嘲的笑了下。

“她叫乔卿久,外表看起来是个小乖乖,实际上挺野的。”

“这点跟你有点儿像,所以我才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的音色跟你的全然不像又哪里有点儿相似。”

萧恕抿着酒,低声讲了许多。

“大概是都外柔内刚的类型吧,反正她母亲看起来挺不靠谱的,倒是心真的宽,能放心自己女儿才这样小,就住进别人家。”

“还是别人家有男性的情况下,果然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父母啊。”

不会有人回应,萧恕早早习

惯了这样自言自语的夜晚。

撕碎所有伪装,对着遗照袒露心声。

“我觉得她是那种即使特别慌、特别害怕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人,她在装。”

“我在她眼里,读出了另一个我自己。”

“漠视一切,基本上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她以为自己伪装的特别好,其实并没有。”

萧恕仰头,喉结滚动,把剩下大半瓶啤酒饮尽。

又如法炮制的重开了瓶。

……

“笑起来特别甜,声音超软,跳舞非常有天赋,顶好的女孩子,前途光明。”

自说自话,转变话题也无妨。

“对了姐,我把数学竞赛的题刷完了,等明年我拿奖给你看好吗?”

“姐,我好像动了恻隐之心之外的感情,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说到这里萧恕顿停,收声,酒还剩下小半,隔空浇下,魂归院里的石膏地。

一瓶半,远远达不到萧恕的酒量,连个头都没开呢。

可萧恕偏偏睡着了,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在天光大亮之前睡着。

并且没有被噩梦缠身,入梦的是乔卿久,她在萧恕梦里,连着跳了整夜的舞。

平日里没什么机会仔细观察乔卿久,结果在梦里把她的颦笑记了个遍。

这觉睡得异常安稳,从两点多睡到将近十一点。

萧恕在床单上画了整片地图。

他对着床单发了半分钟呆,迅速的扯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眼不见为净。

萧恕的卫生间干湿分离,外面是洗衣机运作,玻璃门中是水声淅沥。

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把那些不该有的躁热慢慢熨平。

萧恕赤膊出浴室,单手用毛巾揉着自己的湿发,去勾放在桌上的手机。

看到消息的时候眸色一沉。

倾酒:[我做了早餐,在冰箱里,按我口味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特别客套的话,大意是:反正我做了,合适你吃,不合适随你处理。

乔卿久并不是心血来潮同萧恕示好。

她甚至没有在最开始给自己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想起隔壁还住了个人。

这个三明治的由来非常简单。

乔卿久买的吐司在昨天早上吃完了,冰箱里现在这袋厚切吐司的主人属于萧恕。

巷子口小卖铺老板昨天去喝喜

酒提前闭店,导致她没能买到新的。

作为一个跳舞的,尤其是即将比赛的跳舞的,身材管控大过天。

平时在学校没办法,可周六周日是肯定会忌口的。

乔卿久站在冰箱前纠结片刻,取了萧恕的吐司。

吃人嘴软,秉承着这种想法,乔卿久贴心的在给自己做三明治的时候。

多带出了萧恕的那份。

事实证明了男女思路差异是非常悬殊的,公众号诚不欺乔卿久。

在萧恕看来,这就是份精致的爱心早餐。

两片面包夹火腿、半熟溏心煎蛋、生菜和西红柿,连酱料都没放。

按理说应当寡淡的令人窒息。

鬼知道萧恕是如何得出“乔卿久精心制作”结论的。

第十九章。

清狂汽车改装厂门口,蒋圣跟冯洲龙并排站着抽烟醒神。

烟雾散去,蒋圣的瞳孔放大。

“我特么的看错了?”蒋圣震惊之余大力去拍冯洲龙的肩膀,把冯洲龙吓得一激灵。

他没站稳,超前踉跄半步,回过头大骂,“蒋圣你他娘的脑子有病啊?”

蒋圣没反驳,手指向前方。

“你看见哥斯拉了啊。”冯洲龙骂骂咧咧的看过去,立马往后缩了半步,把刚才前挪的硬生生给平回来了。

萧恕正朝着门口走过来,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

不似平时那种懒散的似笑非笑,而是和煦的、如沐春风的笑容。

萧恕本就生了双含情眼,眼睛走向狭长,眼尾略扬。

平心而论的话,萧恕笑起来很好看。

就是他一笑,

在外人眼里比现实世界里出现哥斯拉大战奥特曼还吓人。

你能想象到冷酷无情,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大哥,笑起来的样子吗?

冯洲龙没见过,看蒋圣现在眼神呆滞的模样。

他判断,蒋圣认识萧恕十来年,估摸着也多半是没见过。

有且只有读不出人类表情的阿柴敢摇着尾巴凑上前去,绕着萧恕的裤脚来回打转。

“你俩中邪了?”萧恕走近,不解道。

蒋圣、冯洲龙:“……”

胡同里路窄,车开不进去,得停在胡同口左拐几百米的停车场里。

而清狂就在一中对面那条街,四舍五入还比去停车场还要近上百来米。

萧恕有车之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