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的太子,自然要看天下人的眼色,总有一日纸包不住火。”
母子二人就这样僵住了,谁也不肯相让。
李溶月深深的看着容貌虽美,却仍然能看出岁月痕迹的母亲,眼神复杂幽深,开口打破了沉默。
“母亲,您可曾想过做父亲的唯一?”
这句话如重鼓敲在了皇后的心上,一击致命,几乎让她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她对那人真心交付过,怎么没想过?她曾经做梦都在想。
“从来没有,那不切实际,李家不出情种。”
“母亲,我亦非情种。儿子倒是一直希望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健康快乐,我们一家三口就像寻常人家一般……”
“别说了!你在做梦。”
“是做梦,但以后的梦我想尽量做一做,哪怕只能做一部分,一段时间也好。”
皇后背对着他,不知不觉已是眼眶蓄泪。
“出去吧,认亲的事我会安排。”
“咳咳!咳!……”
李溶月突然
捂着心口狂咳不止,皇后却第一次狠心的没有回头看他。
“儿子这幅破败的身子还不知能活上几年,就是现在纳进了无数的女子,也不见得就会有子嗣,反而加速耗尽我的性命。而明心天真无心机,又生来体热,儿子身中寒毒,我们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长此以往,说不定儿的病会痊愈也难说。”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冷颤,仿佛要吐出一口血来,再把心咳出来。
这样一番贴心话再加上这样的病弱,皇后作为一个母亲岂能不心疼?终于心肠软了下来。满心都是对唯一的儿子的愧疚和心疼。
是自己当年的疏忽害的他身子遭受折磨,是她在无谓的感情里挣扎才让他自小生就一颗敏感的心,而脆弱和敏感是一个皇子最最不需要的东西。
她转过身来,焦急的问:“身上带着药吗?我赶快叫人找胡太医……”
李溶月苍白着脸,满脸的祈求之色,“母亲可是答应了?”
皇后见他如此,心又疼又气,板着脸回他:“我答应没用,你父皇是不会答应的。”
他终于笑了出来,灿若夏花,气的皇后想给他一巴掌,又舍不得。
“有您在,他会答应的。认亲的人家让父皇做决定,儿子听之任之。”
现任皇帝对下任皇帝的感情历来都是最复杂的,不同于母亲对孩子全心爱护的情感,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猜忌和爱护交织,所以皇帝对太子的一些决定往往会让人无从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