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陵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沧林东。还未到子时,但这里的魔气已经浓郁的让人呼吸不畅。
他被熏得头晕。索性拿出白玉箫,吹奏了魔曲梵音中的一曲小前调。果然驱散了不少魔气,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魔曲梵音,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再次听见。”
随着这句话落,沧林东里缓缓走出一人。鹤发童颜,身形佝偻,明明是个年近半百面目慈和的老人,一双眼却分外冷厉,有种嗜血的残忍。
于少陵放下箫,冷声质问:
“就是你吧?抓走了我妹妹和姑射仙子。你到底是谁?叫我来这又为了什么?”
“本座是谁?”老人重复了一遍他第二个问题,却没有立时回答,反而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目光最后落在他的白玉箫上:
“你会魔曲梵音,是言韵阁的嫡系?”
“不错!”
“既如此,你还愿意救他?还真是和你父亲一样……情深义重的很。”
“什么意思?”
于少陵眉头一蹙,已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那老人却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只笑道:
“本座尊号地魔,乃是六魔之一。”
地魔?
可地魔原著中不是早就死了么?根本没有出现过,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于少陵一头雾水,地魔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于少陵竖起白玉箫正打算再吹魔曲梵音,却听地魔冷笑道:
“还要吹你的魔曲梵音么?小娃娃,别怪本座没提醒过你,你的魔曲梵音对别的魔或能有些用。对本座,不过是清音雅乐,饶痒痒罢了!”
于少陵想起当时的业魔似乎也对魔曲梵音免疫,想来六魔到底有些排面,大概不会被魔曲梵音制住。便收了白玉箫。
地魔一看顿时哈哈大笑:
“怎么,小娃娃这就俯首认输了么?只要你乖乖在本座脚底下磕个头,像你那没出息的爹一般痛哭着认个错,本座便可饶你一命。如何,这桩买卖划算吧?”
于少陵原本还漫不经心听着,因为这句话抬起了眉眼,凝了神: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识我爹?”
“怎么?你爹没和你提过本座?也对,你虽为言韵阁嫡系,也不过是个小辈,想来你那没出息的爹也不敢告诉你本座的厉害。若你回去问问你爹,本座是谁?只怕你爹还会吓得全身发抖了。要知道,当年他号称仙道之光,南派第一,说什么以魔曲梵音威慑魔界。结果,到了本座手底下根本走不过三招。所谓的魔曲梵音,也不过是废物,落在本座手里,被本座捏碎灵根,当时叫的那个惨呀,本座现在都觉得动听的很呐。若非……”
“闭嘴!”于少陵猛地开口,声调冷厉,已然是动了怒。
地魔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仿佛猫戏老鼠一般,带着玩味的恶意:
“这就受不了。说来你还得感谢本座,若非本座当时手下留情,说不定现在就没有你了……”
他的话突然一哽,因为于少陵已然拔剑冲了过来。
攻势凌冽,杀意更盛。
这样的剑意和剑招,让地魔一时不防,罕见的一愣。
接着就挨了一剑,但于少陵用的不过是剑背,所以尚且伤的不算严重。
地魔震惊的看着他,阴鸷冷厉的眼神除了凶狠之外,还隐隐显出几分错愕:
“你竟用剑!?你到底是不是于抿絷的儿子!?”
“我是不是用你说。谁规定我们言韵阁就不能有剑修的!”
而后他瞧着地魔,忒阴损的笑道:
“何况这一招不过是我爹教我用来打狗的。你这老怪物都躲不过去,可见连我家旺财都不如。”
“无知小儿,惯会呈口舌之利!本座今日就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何为天高地厚,何为人外有人。”
地魔说完周身魔气大开,于少陵的剑势却越发凌冽凶猛:
“刚才那一剑不过是个警告,若你还不把我妹妹和姑射仙子放出来,我这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地魔起初并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不过一剑罢了。是他不防,有什么了不起。但随着于少陵的剑势越猛,这一招招,一剑剑已然自成一家,有了天罗地网之势。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小看了于少陵。
剑招已经越来越快,夹杂着纯粹的灵力,大开大合,却变化莫测,难以招架。
地魔惊讶的发现于少陵刚才刺中的那一剑并不是侥幸。而是他真的有那个实力。于少陵是个用剑的天才,给他造成了极重的威胁感,而这样的压迫感,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能给他了。
他眼中精光一敛,故意卖下一个破绽。于少陵果然没有放过,很快攻了过来。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到于少陵近身,隐藏在脚下无迹可寻的魔气便瞬间涌了上来,化成实体,困住了于少陵。
于少陵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发晕,意识的最后一刻,是一张看不清面貌的脸,只有一双眼睛异常好看,闪着清亮的光,像是猛兽捕住了猎物,无比兴奋的看重他。
他听见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声调应当很低,听到他耳朵里,却莫名清晰:
“抓到了。”
……
“抓到了!抓到了!!”兴奋的叫声仿佛错乱的梦境,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他被五花大绑着扔在最中间。
身旁站了许多人,兴奋的叽叽喳喳,却完全看不清脸。身体并不疼痛,像是被抽离了一般,只有一抹神识停驻在此处。
所以于少陵很确定,这是梦。
和他以前做得那些梦一样,既真实,又恍惚。
他听见有人指着他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