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漪澜殿的路上,知夏见已经走远了,终于忍不住低低出声:“主子,您的指甲……”
“我自己掰的。”
简宿涵摊开掌心,上面静静躺着一截指甲,这东西留长了本就容易折,她方才下了力气,活生生掰下来的,只是力道有些偏差,不慎将里间的甲肉也伤着了,瞧着红通通的带了血丝,有些吓人。
知夏没忍住惊呼出声:“呀——”
简宿涵示意她噤声,而后抬袖拂去眼前挡路的花枝,自顾自往前走。
对牛弹琴的事儿谁都不想做,皇帝听不懂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有权呢,但婉妃若来横插一杠子,简宿涵却是不买账的,董卿婉既无高位出身,亦无金玉之德,不过依仗着皇帝的宠爱作威作福,实难让人入眼。
简宿涵一面吐槽皇帝糟糕的审美,一面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本瞧不起婉妃,婉妃起码有宠,自己却连宠爱都是虚无缥缈的。
回了漪澜殿,简宿涵坐在梳妆镜前,一面让知夏拆了沉重的发髻,一面用小剪子将余下的指甲都绞断了,素春不知发生何事,见状没忍住道:“怪可惜的,只断了一根指甲,怎的将旁的都剪了。”
简宿涵看了看指尖,只觉得还是短指甲方便舒服:“瞧着不齐整,要断一齐断,这样长出来也是齐的。”
话音未落,外边便传来一阵动静,原是九思奉了皇上的命领着余延年余太医过来了,另还捧了个托盘,上头放着一个宝蓝的喜鹊登枝钿螺漆器盒,精美异常,只是不知盛的什么东西。
简宿涵早拆了发髻,鸦羽似的头发静静披在瘦削的肩头,软软垂在腰际,耳畔一缕发丝因玉绳挽得有些紧,放下来时带着盈盈弧度,她神色困乏慵懒,没什么精神,只瞧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知夏怕九思觉得怠慢,只好上前接着话道:“九思公公来此,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