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瞬间消失,嘴里所哼唱的旋律简单却快乐,彰显了太宰治真正的心情。
——我也不想这样呀。
拍了拍下摆那不知道何时沾染上的灰,太宰治干脆将风衣脱下,扔给了身后站着的手下,“走了。”
风吹起了他柔软的发,阳光拂过他那双带着暖意的双眼,身形削瘦的少年舒展了一下四肢……这副透露出了幸福的画面,却没有人会被太宰治这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表现而欺骗。
“哦对了,这件衣服扔了。”
太宰治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仿佛部下手里拿的不是他刚才还披在肩上的风衣,而是什么臭不可闻的垃圾,“都沾上灰了。”
“是。”
部下不敢多言,低下头恭敬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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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沢田纲吉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他仰面向上躺着,脑中不断重现着刚才的画面。
他清楚的知道太宰治的自爆是一种策略,包括那句“我在未来”的话,都只是让对方无话可说的一种表现——但无法否认,这句话准确的戳在了纲吉的心上,他的思路被对方带偏。
“过去……还有未来……”
——为什么清彦大人的过去,偏偏在我触碰不到的地方?
过去的改动如何影响未来,对于经历过十年后战斗的纲吉来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所知晓的一切,即使当事人在极力的避免对过去的影响,却还是会产生一些微小的变化。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知道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会因为车祸离开人世,你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车撞飞失去生命?
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就会努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所以我要是拦着太宰治,不让他将资料送到付丧神的手里……
纲吉的嘴角浮出苦笑,是啊,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过去被彻底的改变,也许清彦先生在那场足以改变他未来的危机里,用了其他方法活下来,可这个其他,也许就会让自己与他彻底的错过。
他没有办法义正言辞的指责太宰治的做法是错的。
这就像是一个首尾相连的环,在这条环上的人,必须按照剧本上的发展一点不能出错的表演,否则两边那数百年的距离,将永远不会缩短。
纲吉家的旁边不会出现新搬来的邻居。
那会笑着招呼阿纲来吃糖的清彦先生,会与自己彻底的错开。
回忆着过去出现过的温馨画面,纲吉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将他所搜集到的,与清彦未来有关的资料送到正主的手边。
在发现太宰治同样在暗中销毁着这份资料时,他甚至默认了对方的行为,扫干净了一些尾巴,不让那对感知灵敏的兄妹察觉到异样。
“说到底,我也和太宰治没有区别。”
他自嘲的一笑,从床上坐起后,将那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资料拿在手里,仿佛自虐一般的又从头看起。
这上面的内容很是简单,记录着某年某月,在一个平静的夜晚里,某地出现了一场流光溢彩,宛如火树银花绽放于天空中的烟火。
在这之后,和鬼有关的传闻记载,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藏在暗中的吸血怪物,在之后的数百年里不知道吞食了多少生命,直到最后一只鬼在阳光下消逝,这隐于历史角落里的事件才得以浮出水面。
旁边还散落着一张旧报纸的复印件,上面记载着约二十年前,有人发现了只在白天开放的青色彼岸花的趣闻。
——这就是将清彦从漫长的沉睡中唤醒,同时满足了他愿望的,真正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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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粥碗的空和白吃得抬不起头。
他们两个从食物里面吃到了熟悉的味道,虽说和清彦本丸里的烛台切光忠本尊还有一些差距,但这份美味对于兄妹俩个来说完全足够。
“你,你什么时候还在万屋开了店?”
吃饱喝足的空瘫着不想动,他摸着撑得溜圆的肚子,意识到了盲点,“我就说这家又是需要提前预约又是只招待vip客户的店,我们怎么就能随便的进来……原来这是你开的。”
呜哇,明明都是人,怎么人家就要比自己强这么多qaq
——不对,清彦他不是人来着……
呜哇,明明都是审神者,怎么人家的付丧神就要比自己的强这么多qaq
他迅速的给自己找好了哭诉的理由。
“是博多他们的意思。”
清彦摆手表示手下太能干他也想不到,“说是有个自己的地方聚会的时候更方便……”
事实上,当清彦听到这个理由时,他的头顶缓缓的冒出一个问号,难道本丸的议事厅还不够宽敞不够方便的吗?
不过开店装修之类的都是付丧神们,用着自己赚到的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他觉得没什么关系,就让刀剑随意发挥。
谁知道他以为的随意,付丧神们嘴上说的小打小闹,完全不是一回事。
“方便?”
空整个人都宕机了,他无意识间问出了和清彦一样的问题,“是本丸不好还是平安京太落后,非要在万屋开个店……”
“咳。”
压切长谷部轻咳一声,将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边,“本丸的风景虽好,却有些乏善可陈枯燥无味,清彦大人,您是否发现,这院中的景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现变化?”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庭院中巧思的清彦,有点小尴尬,“你们确实是用心了。”他无话可说的夸奖了一句。
“是大家一起提出来的想法,我只是在建造过程中多出了些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