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一边把问题解决了,完美。
只是眼前最困难的,也是最无解的,大概就是清彦能够吃些什么了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清彦给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主动的提出告别,在空和白的担忧注视下离开。
隐在了旁边的付丧神默默跟上,不敢让清彦看到他们的身影。
在清彦沉睡时,刀剑们担忧着审神者死去,契约断开,将他们留在这个孤零零的世界;可清彦醒来后,他们心中那被抛弃的恐惧更甚,做错了事的他们没有了直视审神者的勇气。
连出现在对方面前都没有了底气。
他们就像是一群把头埋进了沙子里的鸵鸟,假装自己看不到也听不到。
不去看的话,就不会发现审神者投来的失望眼神;不去听的话,就不会收到那足以打击得他们失落一万年的话。
清彦简直要被他们给气笑了。
觉得自己做得对,那就理直气壮一点的面对他,是,付丧神是未经他的允许,给他吃了药让他变成了鬼,可他们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一句,似乎就默认了自己会被他抛弃的结局。
你们给我喂药时的勇气呢?都被狗吃了吗?
他是不喜欢别人打着“都是为了你好”的旗号做事,但在情况特殊的前提下,清彦愿意听听付丧神怎么说。
结局无法更改,那至少心中的隔阂得消减。
然而这群付丧神,一个两个摆出了认错的态度,将问题全部归结到了他们的身上——这副默认了一切的态度,在清彦看来属于抗拒的一种。
清彦就看他们能憋多久,看这群人还准备逃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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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本丸后,清彦让付丧神把用来遮挡阳光的黑布撤去,“太暗了。”扇子敲打着手心,清彦的眼中血红一片,“在黑暗中呆太久,人会坏掉。”
药研藤四郎默默的将黑布收起,这是第二层保障,撤掉了也没有关系。
他们这些天里将建筑的屋檐都向外延长了部分,这样一来,原本可以照进屋里的阳光,会被屋檐挡在外面,不会伤到清彦。
清彦靠在软枕上,把玩着扇子下面的挂坠。
“辉夜姬”的流言里所带来的力量,能够抑制他对血的部分渴望,却无法做到完全的压制——在空把手臂递到他面前的时候,清彦差点就忍不住咬了上去。
感谢空是个宅男,万分感谢。
回忆着那个刹那间产生的冲动,清彦庆幸做出这样动作的人不是付丧神们他们,否则他就要在饥饿的驱使下,没有理智的一口咬下去。
然而这么硬撑着,总不是个办法。
饥饿属于本能,压抑得狠了,到了零界点时会反弹得更加厉害。
清彦的神情中夹杂着几分忧郁,他看着窗外,发现今天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的刺眼和火辣,以往要是遇到了这样的好天气,当天的近侍就会劝着他出去走一走,不要每天都呆在屋子里。
拥有的时候,从不会觉得宝贵,可一旦失去了,没有了拥有的资格,心就会像是有东西在抓挠,提醒着自己,在不经意间遗失了多么珍贵的存在。
“清彦大人。”
药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来到清彦的身旁跪坐下去,他两手成拳抵在了腿面上,看上去有极为重要的话要讲。
和付丧神这规矩的坐姿相比,清彦就懒散随意得多,他斜斜的靠在那儿,两条无处伸展的长腿交叠摆放,靠近他的是一个轻巧的小矮桌,原先这里摆放的是零食和牛奶茶水之类的东西,如今空空如也。
清彦觉得太空了,把扇子抛了上去,扇坠的穗子垂了下来,在空中轻轻的荡。
“清彦大人……”药研踌躇着开了口,“您现在有觉得饿吗?”
深深的看了短刀一眼,清彦用着带有警告意味的语气开口,“不要想有的没的,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想过了。”
药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看样子无论清彦说了什么都无法影响到他的决定,“您吃不下生肉,也吃不下用血做成的食物……但有一样东西,您一定能够吃下去。”
“药研!”
清彦提高了音量,他知道短刀所说的是什么,“出去!”
“抱歉清彦大人,请您把这当作是我的任性。”药研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了重重的一道。
血从伤口滑落,落在了清彦面前,更是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视线焦点追逐着那滴落的血液,腹中叫嚣着的饥饿冲击着清彦的理智,逼着他将血液纳入口中,来缓解多日来的渴望。
“出、去。”
清彦的眉头紧皱,大声的斥责着药研,“滚出去!”
“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见血液的速度流的慢了下来,药研准备在旁边补了一道,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以要切断手腕的力道对着自己的左手腕挥刀。
“锵——!”
锋利的刀刃与清彦的手背相接,发出了冷兵器碰撞时产生的声音。他挡住了药研挥向手腕的一刀,却离那份能够摧毁他理智的血更近了一步。
“清彦大人,我是您的刀剑。”药研的嘴角勾起,语气缱绻,“我愿将一切奉于您。”
[嗡——]
这是清彦理智崩坏的声音。
他拽住了药研那只流着血的手腕,抗拒着,却又无法拒绝着这份诱惑,缓慢的将唇贴在了伤口的位置。
血液入口,那几乎占据了全副心神的饥饿缓解了一瞬,下一秒,清彦喝血的动作变得极为凶残,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未进一口水的旅者,眼前的血好似生命源泉,源源不断的填补着他生命的空缺。
药研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可他的内心却是那么的平静。
在帮清彦放血时,药研总会冒出,要是这血是从自己的手腕流出就好的期盼,他看着清彦的唇色因为血液的流失变得青紫,没有温度的指尖变得更加冰冷。
他延长着清彦的生命——不,他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缩短着对方的生命。
时间在无限拉长,不知道果酒多久,就连药研的神智都开始模糊起来时,清彦停了下来。他的舌尖划过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吻走了最后一颗血珠。
“清彦……大人?”
短刀迷迷糊糊的看向了他的主上,“您、吃饱了吗?”
清彦的心中充斥着暴虐的情绪,他厌恶着自己没有了控制力,好似那未开化的动物,凭借着本能去满足食欲,可当他看到因为失血过多摇摇欲坠的短刀时,这份暴虐又莫名其妙的沉了下去。
可能是药研看上去过于可怜,也可能是被血腥味填满的气氛冲散了清彦责备对方的想法……
总而言之,清彦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把之前没吃完的药瓶都拿了过来,挑着补血的直接往短刀的嘴里塞。
“清彦大人?”
今天的近侍,五虎退迟了许久才出现,他小声的唤着对方,没有因为屋中浮动的血腥气而感到惊讶。
看到了他,清彦大概就明白了为什么药研的计划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都是一个粟田口的付丧神,那当然会互帮互助。
“把人带走。”
扔下了药瓶,清彦阴沉着一张脸吩咐,“让药研好好养病,病好之前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清彦大人。”五虎退不敢迟疑,架起了药研后立刻离开。
不一会儿就有其他的付丧神过来打扫卫生,他们抹去了地板上的血渍,还推开了窗户,带有夏日气息,略显躁闷的空气挤了进来,把不久前那莫名带着点暧昧的氛围彻底驱散。
清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着气。
可他连自己到底在为什么生气都说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彦彦: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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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股突然大涨,这是为什么,啊!(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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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考虑了应该从哪里喝血的问题,脖子侧边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手腕对于药研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所以就这样安排了。
以及——我写彦彦成为鬼王!就是为了这一幕!我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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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宝之里真的存在鼓和铃吗?猫猫疑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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