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在地铁上的见面开始,他的初始好感度就要比其他任何人的都要高,第二次在学校见到,他竟然就直接升级成了爱慕度。
明明根本没有多少了解,也没有很频繁的接触,但他对于许晚来的喜欢就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一见钟情。
好像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认定了:我喜欢她,这就是我要喜欢的那个人。
田怔国下了楼,最后买了猪脊骨土豆汤回来,说是让她多吃点骨头,正好可以补一补受伤的脚腕。
许晚来闻言抬头朝他笑:“但如果这么说的话,应该得买腿骨才更补吧?”
田怔国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耳朵:“我在附近就只能找到这个了......”
两个人围在客厅茶几上吃饭的时候,许晚来收到了来自朴璨烈的每日例行一问,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
但是今天的消息发的有点晚,许晚来猜到他是在忙,于是问:
[剧组的拍摄重新开始了吗?]
结果对面的朴璨烈看到这条的时候一愣,赶紧问旁边的吴世勛:“你和许晚来说我们重新开始拍摄了?”
吴世勛正抱着一杯咖啡窝在沙发上暖手,赶紧松开吸管摇摇头:“什么啊?我都没她联系方式,怎么说?”
朴璨烈皱眉:“那这她都能猜到???我也什么都没说呢。”
他们今天的确重新开始拍摄了,现在拍的还是一场夜戏,正好休息时间,朴璨烈就拿到手机想问问许晚来今天的情况怎么样,结果她突然问起这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本来没准备这么快告诉她的——怕她知道后不开心。
卞伯贤坐在对面正在玩手机,听到他俩的对话后心里一紧。
因为今天他们重新回到这个片场开始拍摄,所以他也终于在许晚来之前说的那个化妆室里找到了他的外套,装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封的严严实实。
卞伯贤一拿出来的时候,甚至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洗衣液味道,是一种很清新的莓果花,很迷人。
他还特地拍了张照片发给许晚来,说自己已经找到外套了。
现在想起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她才猜到他们今天恢复拍摄了吧?
卞伯贤想着,慢慢觉得有点心虚,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也不说话。
还好朴璨烈压根没把这事情往他头上想,他现在正愁着怎么给许晚来回复,苦恼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种事也根本瞒不了多长时间的。
[嗯,今天才恢复拍摄。]
许晚来:[有找到新的女演员了吗?]
朴璨烈更煎熬了,总觉得把这个事情说给许晚来听有些残忍,虽然她总说自己不在乎,但小女生嘛,碰到这种事,谁不会觉得难过呢?
他在心里叹口气,最后还是给她发过去:[嗯,新来的这个也是我们公司演员部的,之前还跟我一起演过电影,于是叫过来救急了。]
过了好几分钟,许晚来才终于回复:[啊,这样啊,那祝你们拍摄顺利。]
后面还跟了一个“啦啦队加油”的表情。
朴璨烈眉头蹙得更紧了,说实话,她越是这样表现得若无其事,他就越担心。
吴世勛在旁边叼着吸管凑过来看他的屏幕:“在跟晚来聊天吗?她知道我们重新开始拍摄了?”
朴璨烈点点头,吴世勛又问:“她还好吧?”
“应该还行吧。”
朴璨烈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不是太高,“其实我在想她下个星期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有没有人陪。”
吴世勛拍拍他的肩膀:“诶咦这个哥你就不用担心了,肯定会有啊,之前不也有生活老师帮她吗?”
朴璨烈舔了舔嘴唇,没说话,他其实想陪许晚来去,但是不太现实。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工作一旦提上日程,他基本就开始保持着连轴转的状态,演唱会舞台,网剧拍摄,电影宣传......
朴璨烈觉得有些疲惫,行程单上冷冰冰的字眼密密麻麻,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许晚来身上。
而这边,田怔国看许晚来自从放下手机后,表情就一直不是很高兴,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许晚来:“听说剧组那边有新的女生顶替我的位置了,他们今天重新开始拍摄了。”
她低着头,一直在拿手里的筷子慢慢戳碗里的土豆,声音也不急不缓的,说完之后,还抬起头对田怔国笑了一下。
“总之希望他们这次的拍摄能顺利结束吧。”
......
田怔国才想到这个问题——许晚来受伤的话,当然就不能再继续拍摄了。
从他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到刚才,他的全部注意力就都只放在了许晚来受伤这件事本身上,其他以及后续带来的一系列结果,他都完全没有想过。
虽然许晚来是笑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田怔国看着她,却仿佛能看到有种无形的忧愁,就像轻烟一般对她包围过来了。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所以到最后,也只是蔫头巴脑地看着她:“没关系,一切都会变好的......”
许晚来看着他:“真的吗?真的一切都会变好吗?”
……
田怔国不说话了,许晚来也不是非要一个他的答案,于是自己说完后也没声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了好久,她低着头。突然卸了力一般,像个没气的气球逐渐干瘪,然后抱着手趴到了桌子上。
“但是我已经好累了啊。”
……
田怔国突然有一种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他以前一直觉得,许晚来美好得不像一个真人。
她漂亮得不像话,声音动听,笑容也温柔,永远都给人一种站在云端之上的感觉,是如此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他见过她在礼堂台上举着话筒落落大方的样子;见过她对着低年级学弟学妹打招呼笑意盈盈的样子;见过她用永远坦诚动人的眼神看着他,抬手把掰了一半的糖饼小心喂到他嘴里。
但是他却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
脆弱到像是不能触碰,仿佛一挨到,她就要碎掉了。
……
许晚来听到系统提示田怔国好感度增加了百分之五的时候,埋在手臂里的表情依然冷淡。
不可否认,她现在的表现,确实有故意卖惨的成分在。
因为好像自从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后,就已经有不只一个攻略对象因为可怜她心疼她而增加好感度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当然要好好利用现在这个机会。
本来拍摄网剧的机会已经泡汤了,那么就一定要在其他方面上,把应该拿到却没办法错过的好感度给补回来。
不然她一想到自己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活着,心里就真的忍不住得焦躁。
许晚来抬起头,眼圈看起来还有些红红的,“我想喝点水。”
田怔国马上从沙发上弹起来:“我去给你倒。”
他拿着许晚来的杯子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后又从里面探出头来:“我可以给我自己也倒一杯吗?”
许晚来:“当然可以呀,杯子就在摆在柜子里,你拿就是了。”
倒完水回来,田怔国一直有心活跃一下气氛,于是一边喝水一边想岔开话题,但是又什么好说的,于是最后没头没脑地就问一句。
“你是几月生?”
许晚来回答:“二月十八。”
田怔国杯子放在嘴边,这口还没来得及喝呢,就立马睁大了眼睛:“那就不就是下个星期吗?”
“对呀。”
许晚来看出他拙劣转移话题的技巧,好笑地问,“所以你要帮我过生日吗?”
没想到田怔国却红着脸,回答地很认真:“可以呀。”
……
许晚来抿了抿嘴,略过了他的回答,说:“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敬语?好像除了最开始的见面,你后来说的都是平语。”
“啊,啊?”
田怔国果然被问得一愣,脸颊两边更红了,支支吾吾地回答:“因为我们,我们不是同岁吗?”
许晚来故意逗他:“可我是你学校里的前辈呀。”
田怔国低着头不看她,似乎有点不太情愿,声音也很小,嘟嘟囔囔的,不仔细听都根本听不见:“那你……你以后想让我和你说敬语吗?”
许晚来倒是玩的一手好推拉:“我不是这个意思,看你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好了。”
于是田怔国的表情看起来又高兴了点:“那我以后就还是继续跟你说平语了!”
许晚来看着他,总有一种自己是个骗小孩的坏女人的错觉,不过其实也没说错,她低头抿了一口水,温度正好。
她确实是个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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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田怔国回宿舍的时候,又是偷偷溜回去的。
他在楼下看到上面灯是亮着的,心里当时就暗叫一声不好,蹑手蹑脚地上楼进了门,穿过一片昏暗的客厅,赶紧溜回了房间。
大家都还没睡,都躺在床上玩手机,田怔国问金泰亨,知道经纪人今天一天都不在宿舍之后,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金泰亨问他:“你今天不是去学校考试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去哪儿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