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救护车到了之后,徐行本打算坐程栖梧的车回家,奈何白牧疼得要死要活,一直抓着他的手腕不松开,俪斯汀那边的工作人员知道白牧和闫格的关系,求爷爷告奶奶就差给徐行下跪了,徐行这才答应来。

白牧指甲盖被砸碎好几个,脚也变了形,血流如注,一路上他的表情痛苦至极,看得徐行也提心吊胆。

想想白牧原来所作所为,他无法毫无芥蒂地同情,但对方毕竟也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大一个铁架砸在身上,任谁都害怕,所以徐行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他头痛地揉揉额角,话语代表此时心情。

就尼玛无语。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徐先生,要不是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俪斯汀的工作人员年龄还很小,看起来应该是刚毕业来实习的,但话说得滴水不漏:“您把地址给我我帮您叫个车吧,如果您介意的话可以回家后把单据发给我,我给您报销。”

“没事。”这点钱徐行还不至于报销,他将化验单递过去,想到些什么,“白牧受伤了,你们闫总不来吗?”

“啊?”对方没料到徐行会知道白牧和闫格的关系,支支吾吾,“闫总的女儿明天幼儿园汇演,来不了呢。”

“哦。”

医院的床位永远供不应求,加之是深夜急诊,白牧的床铺被安置在走廊里,四周只简单地拉起了帘子,条件十分简陋。

徐行经过时,忍不住勾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好和白牧对视。

“徐行。”白牧喊他。

徐行懒得搭理他,径直要走。

却听白牧又说:“徐行,你想不想知道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形一晃,徐行顿住了脚步,回身时,面色十分阴沉,反问道:“激我呢?”

“没有啊。”白牧轻轻晃了晃被纱布包裹的脚,“就是跟你叙一下旧而已。”

徐行搬了个凳子放在白牧病床前,又“唰——”一声,拉上帘子,声音听得白牧憷了一下。

他紧张问:“你想干什么?”

徐行大马金刀地坐下:“放心,不打你,你不是要叙旧吗?说吧,我听着呢。”

白牧又不说话了。

徐行笑了笑,食指中指在膝盖上点了点。

他等着白牧说话等了好久,一直不见下文,心里嗤笑一声。

打算起身离开时,冷不丁地听白牧说:“我们做了很久,hou|ru的。”

徐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吧唧”一声坐下:“有多久?”

“挺久的。”

“挺久?我在天台上站了不过几分钟,你们就能打完一pao?”

徐行笑:“说真的,几分钟,你是不是太瞧不起陆怀瑾了?要我跟你讲讲他具体能有多久吗?”

“你想讲的话,我也不介意。”白牧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这又是激他呢,但徐行明白这会儿到底谁占上风,也不避讳了,直接说:“两个小时,懂吗?”

白牧激他,那自己就气他。

不是喜欢陆怀瑾么,看我不气死你。

“你还想知道他喜欢用什么姿|势吗?”徐行拧开俪斯汀的助理买的水,喝茶那样喝了一口,“他才不喜欢hou|ru,他喜欢在上面压着,手要掐着膝弯把腿折起来架在脖子上,压着顺便还能接|吻。除了这个,他还比较喜欢我坐在上面自己主动一点,懂吗?你经验那么丰富,应该能想象出来吧?哦对了,他一般做的时候还喜欢喊着我的小名。”

外头的助理听得心惊胆战,拼命帮他俩拉着帘子。

我的两个哥啊……这种事情你们私下偷偷说不好吗?

“嗒”一声,有人停在了他身边。

“咦?”助理疑惑地侧头看。

白牧没料到徐行真的会这么说。

他没谈过一个男朋友,他模样不差,追求者也不少,但心里已经有了人,就再也看不上别人。身边火包友和金主倒是不少,但都没有感情,把他当发泄的工具罢了,做的适合宛如死狗一样,除了喘气,一句话都不说。唯独闫格会低声逗他几句,但又是个喜欢玩道具的变|态。

他臆想过如果和陆怀瑾的话,会是什么情形,屋里的灯应该是什么模样的。

只不过臆想和真相比起来,南辕北辙。

他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指头,并不说话。

自己当年嫉妒徐行所拥有的一切,尤其嫉妒他能拥有陆怀瑾,从中挑拨离间。最后目的是达成了,但他也没落得半点好处,陆怀瑾光速出国,一句话都没留给他。

不过他坚信认为自己是胜者,尤其是看徐行最后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心中的失望就被畸形的得意忘形代替。

但是现在……

两人在节目里秀恩爱,轮番怼自己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想来这么多年了,人长嘴也不是出气用的,有什么恩怨早就说清楚了,不然如何做到如胶似漆。

只剩自己一个跳梁小丑还在坚持不懈地刷着存在感。

但白牧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他喜欢陆怀瑾,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只要能入他眼,也甘之如始。

徐行也是这么猜测的。

毕竟他和陆怀瑾几个月前还在针锋相对,但是一眨眼就合伙营业发糖,任谁都会这么猜测。

但旁人只是猜测罢了,徐行是信任。

曾经他也难以接受这件事。

陆怀瑾不辞而别出国,可以忍,louis,也可以忍,唯独这件事,他忍不了。

因为这是白牧,曾经对他万般好,最后却落了个支离破碎的白牧。

这件事就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困扰了徐行好多年,直到陆怀瑾出了车祸,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喜欢,直到徐行发现自己也喜欢着陆怀瑾。

不是释怀。

而是信任。

信任曾经那个少年,不会做出这种事。

之前两人讨论过此事,他当时选择的是相信陆怀瑾,如今在白牧的激将法面前,他依旧选择相信。

大概是徐行故意说的和陆怀瑾吵架一事让白牧听了去,他最见不得徐行好了,一个得意忘形才有激将法这么一出。

但没料到的是,两人好着呢,在信任面前,任何挑拨离间都是纸老虎。

徐行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跟我装了白牧,你们到底做没做过,我心里清楚得很。你故意这么气我,不就是怕孤单,想让我留下来和你说说话?跟你原来生病时一模一样,要人陪,半点长进都没。我留下来了,但你又不好好说人话,也就怨不得我说话难听了。”

“你不觉得可惜吗?”白牧反问,语气里带了一丝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