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也带了许多药膏,石兽吃饭的时候,她便绕到了背后,将这些药膏细致的涂到了伤口上。
想到昨天晚上石兽那样护着自己,如果是它的话,也等不到淮英过来。
石兽没有反应。
余娇娇开始清理它的身体,这石兽每天守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它心里是否寂寞。可也因为有它的缘故,乾坤宗是一个无法硬闯的圣地。
“对啦,都见了这么多次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余娇娇擦累了,便坐在它的肩头休息。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余娇娇,是万兽宗的弟子,之前负责照顾你的小豆丁是我师兄,以后呢就由我来接过他手中的活,我们大概每天都会见面了。”
也不知道石兽能不能听懂,她拍了怕它的身体,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呀?”
她本以为,石兽也不会搭理自己。
没想到他的身体却缓缓动了。
石兽不说话,就是用粗壮的手指在地上缓缓勾勒出两个字——
“牧夕?”余娇娇念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三米多高、看着很雄伟的石兽,竟然有着这么……温柔的名字。
“真好听。”她由衷的夸赞道。
风一吹,地上的字迹便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他们说,你是被小师叔收服的,已经守了乾坤宗两千年。”余娇娇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那你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呢,牧夕?”
石兽不说话。
大多数时间都是余娇娇自言自语,她说完后,咧嘴笑了。
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石兽有自己的秘密,淮英有自己的秘密,而她——也有自己的秘密。
有时候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没有根,亦没有家。所有人即使站在她面前,都觉得离她很遥远。
只是这乾坤宗的景色实在太好了,这一切都变得真实了一些。
余娇娇从它的肩头飞下,将木桶搬回到马车上,便与它做了告别。
她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边,垂死的盛御眼眸黯淡,就在刚刚——他的背后灵也已经魂飞魄散。
淮英站在他面前,藏青色的袍子微微向后飞扬,他倨傲的抬起下巴,冷冷笑道:“冰钥,我拿到了。”
“?!”盛御的眼神总算有了波动,他努力聚焦视线,看着面前的男子脸上写满了嘲讽。
他的笑容让盛御觉得,自己这些年所作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咳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盛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字一句道:“主人不会放过你……”
“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自己主人,你可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啊。”淮英的嗓音带有低沉的笑声,只是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让他来找我。”
淮英一只脚踩到了他胸前插着匕首的地方,这匕首几乎全部没入体内,盛御的双瞳蓦地放大。
“就凭你,你根本不配让主人……亲自动手……”
对盛御而言,自己所效忠之人是无人能及的。
像淮英这种地上的蝼蚁,根本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但现在看着淮英眼里淡淡的嘲讽,盛御忽然觉得,跟面前的这名男子相比,他们才是蝼蚁。
唯有他,屹立于山巅之上,俯瞰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