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能救赎他，不管什么时候。

想到这，雪苍揽过爱人的腰肢，双手微微用力，便将望凝青从窗户内抱了出来，拥入怀中。

“今夜月色很美，要去看月亮吗？”他语气疲惫，面容却是看破生死般的冷淡，唯独落在她鬓边的吻透着最后的滚烫。

望凝青仰头望着他，明月高悬，月光凉寒，照在他如雪般灰白的长发上，只让人觉得亘古苍茫，雪寂千山。

他就像一支将要燃烧殆尽的烛。

“好。”望凝青被他抱在怀中，主动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雪苍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但惯来冷峻的天神早已忘了笑是什么模样了。他只能再次在她的发上落下一个吻，与他白中带灰的雪发不同，她的发色是纯粹的银，像星光凝聚而成，十分的美丽。

他亲吻她，几近虔诚。

雪苍抱着望凝青御风而行，北地的冷风化作他身后的飞羽，流云盘旋凝聚化作他脚底的孤舟，在星月的长河中，这一叶孤舟循着悲叹河的极光逆流而上，破云而出，直抵天穹。

望凝青看着四周，眼中亦有几分清浅的好奇，直到整片宇宙展现在她面前，她面上终于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手可摘星月，足可弄风云。

“真美。”

“喜欢星辰吗？”雪苍容色淡淡，但若要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那个孤傲冷峻不染凡尘的天神雪苍，此时却像个急于讨好心上人的少年一般说着笨拙的情话，“我摘给你。”

“怎么摘？”望凝青真的有些好奇，便也这么询问了。

“星辰看着明亮，实际不过是会发光的石块，乍看之下很是丑陋。”雪苍将话本故事中的敷衍情话付诸了实际，挥手便能移山填海的天神举起手，选中天空中极为遥远的一颗星，“但是只要将它封进须弥芥子，炼成空间法器，它便能永远为你绽放光明。”

风云幻变只在一瞬，那颗最为明亮的星辰眨眼之间便被冰霜覆盖，不断缩小，不断凝练，最终化为一枚小小的星坠，落在雪苍的掌心。

“送给你。”

望凝青捧着那枚星坠，星辰在坠子里闪耀着柔和而又哀凉的蓝光，它是最孤独的星，却也是最明亮的星。

望凝青问道：“司命仙君不会拿你问罪吗？”

司掌命理天相的司命仙君通过观察星斗来预测未来，要是被他知道有人偷了他的星星，只怕要找上门来。

“每一刻都会有无数星辰破灭，每一天也会有无数生命陨落。”

雪苍包着她的五指，连同星坠一同握在掌中：“这是我的命星。”

望凝青微微一怔。

“他破灭在即，很快便会化为无尽夜幕中毫不起眼的粉尘，与黑暗融为一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