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出这么一句,戚不虞直接扭头往外走,显然不打算吃饭了,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并且洁癖还很严重,从登天梯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会这样做也可以理解。
“戚师弟才刚进来,还没吃饭吧?这就走了吗?”
听见这话,撞到他的那个师兄摸了摸后脑勺,既不好意思又纠结到底该追上去还是留下来收拾残局,不过听戚师弟刚才的意思,应该是原谅自己了吧。
“喂!”
身后突然传来道声音,戚不虞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直到对方开口叫了他名字,这才停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只对视过一眼,印象却深刻至极,闲暇的时候也总是想起,最后只能归结于祝萤提到对方名字的次数太多,身边其他的师兄和师姐也喜欢把那人挂在嘴边,一会是殊迟今天又在课上睡着了,一会是自己跟殊迟说上话了。
殊迟,殊迟,这名字就像个魔咒,稳稳地扎根在脑海里。
戚不虞最初是抗拒的,他来天墉门是为了学本事,为了把剑术练到极致,被其他的人和事频繁打乱思绪,不能集中精力,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因而他会刻意避开对方。
要么去练功练功坪,要么在藏书阁看书,和那些每天盼着能见殊迟一面,或者干脆蹲在窗户边偷看的师兄师姐不同,他是想方设法地错开见面机会,以求做到心无旁骛。
然而等真正见到了,戚不虞才发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都没用,心脏照样跳动得极快,就像祝萤说的,似乎下一刻会从胸腔里迸出来,殊迟身上就是有这种神奇的魅力,会让人无意识地为他着魔,直至沉迷,跌入无法自拔的漩涡。
“你没听到我叫你吗?干嘛走这么快。”
近距离看,戚不虞还真的很像莲华。
当然,他身上的清冷气息要少些,气场也没有那么强大,毕竟年龄和阅历的差距摆在那,自己遇到莲华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是仙尊。
“我不叫喂。”
白韫愣了下,知道对方这是在反驳他刚才的话,也不生气,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后来又叫了你名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余,戚不虞刚问出来就发现了,但又没办法收回。
“你很出名啊,我听很多师姐提过你,说你长得好看,天赋又高,是天墉门最有可能替代花迟的弟子。”
白韫回答得很快,两人一路走着,中途有个师兄想过来,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赶走了,对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仅仅是因为跟他说上了话。
戚不虞见了只觉得匪夷所思,他本来想说自己和花迟没有可比性,出口却成了,“你怎么不说自己,提起你的师姐和师妹更多。”
“咦?”白韫本来跟他并排走着,一下子堵在了戚不虞前面,如果不是戚不虞反应够快地停住脚步,两个人可能已经撞上了。
对方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笑,“你这么说算是羡慕嫉妒吗?”
白韫这会的身高比戚不虞足足矮上一个头,但他身材比例完美,骨架又匀称,白衣穿在身上像个小仙童,凑近了连侧脸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视线在对方眼下的泪痣上停留了两秒,戚不虞恍惚想起来,似乎花迟也有颗泪痣,还是在同样的位置,只不过他那颗是绯红色,据说是在入魔以后才突然生出来的,糜艳至极。
这会他还觉得淡灰色似乎更好看一点。
“没有。”往常戚不虞这么回答了就算完,不会去管别人到底听不听得懂,这次他却罕见地解释了一遍,“没有羡慕嫉妒,我根本不在意。”
这种事本来就毫无意义,也没必要争。
“我要回去清洗衣物,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打断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啊,反正我也没事做。”
往常这时候白韫都会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防止其他人打扰自己,既然现在有了更好玩的事,他瞬间不觉得困了。
“对了我住附近,不如你去我那儿洗吧,早点洗可以干得快一点,你下午还要穿不是吗?”
戚不虞犹豫两秒,极轻地点了下头。
其实他下午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只要跟老师和授课的师兄解释清楚原委就好了,但鬼使神差的,他不愿意拒绝,更不想拒绝对方,或许私心里也像其他的师兄弟,想和这个人挨得近点,多相处些时间。
皂角是找别的师兄借的,水是跟他同住的师弟端过来的,白韫全程动都没动一下,帮忙的两个人半点不在意,等事情做完了就痴痴盯着他看,等白韫说你们可以走了,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步三回头,特别不舍的样子。
戚不虞皱了皱眉,他只听说魔族擅长蛊惑人心,殊迟是个有灵根的普通人而已,根本不可能跟魔族扯上关系,但对方身上又确实带着种奇异的吸引力。
“要我帮忙吗?”少年本来坐在床榻边上,等戚不虞站在水盆旁边突然撑着跳了下来,并且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背后。
戚不虞偏头过去,差点亲在对方额头,慌忙后退了半步,撞在架子上,幸好白韫及时伸手按住了水盆。
但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更近,天墉门的衣料本来就轻薄,肌肤相贴的地方灼热异常,像是有簇火苗点燃,再一点点蔓延开去。
指尖只差两毫米就能触碰到对方腰肢,莫名有些心动。
“怕什么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不会吃了你。”白韫把铜盆扶正,松开手,自己站直身体。
戚不虞只觉得有股热气拂过脖颈,痒痒的,让他手指下意识捏了捏,靠着细微的疼痛感来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旁边吧。”
对方没动,反而盯着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可惜意味,戚不虞如果知道对方下一句话是什么,绝对不会问,但他偏偏不知道,所以还是问了,白韫笑了笑,带着点促狭,“我还说可以帮你脱衣服呢。”
戚不虞这次是真的脸红了,好在他平时绷着张冷面,哪怕羞涩也只是笼上层薄薄的绯红,并且很快就褪了下去。
“不用脱,只是衣袖沾了点。”
白韫已经坐回床榻边上,听了这话,恶意地勾起嘴角,“我说的外衣,你想哪儿去了,而且就算脱光也没关系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
戚不虞松了口气,但心底又有种微妙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失望感。
油渍很快就清洗干净了,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团,加上在袖子下面,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今天谢谢你了。”戚不虞虽然性格冷淡,不善与人交际,但基本的礼貌还在懂的,其实他已经尽可能地放慢速度了,但还是只待了小半刻钟,毕竟再慢也慢不到哪去,指甲盖大小的油点,又不是整件衣服都需要洗。
白韫歪头看了眼对方,觉得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戚不虞不会答应来自己住的地方,又或者来了也会很快处理好,然后离开,没想到他还刻意放慢了速度。
“你之前是在躲我对吧?好几次明明都已经看到我了,转身就离开了,还特意绕远路,说吧,为什么?”
戚不虞身体僵了一瞬,耳朵有点红,“我…”
这种理由怎么好说,难道说自己怕受到影响,没办法专心练剑吗?
“这样吧,我换个容易点的问题,你下次应该不会再特意避开我了吧?”
对上那双眼睛,戚不虞抿了抿唇角,点头。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就算想方设法躲开,遇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照样溃不成军,那为什么不干脆离对方近一些?
“我就当你答应了。”对方伸出手,示意他拉钩。
戚不虞本来觉得幼稚,他从小就没做过这样的举动,但如果是白韫的话,例外一回好像也没关系,这么想着,他伸手勾住了对方小指,答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墨昀只觉得心脏酸涩,有种喷涌而出的嫉妒,以至于他快步走了过来,站在两人面前,“殊迟师弟,我有话想跟你说。”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