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纱也回营帐去吃饭。
红缨枪是简家绝学,简玉纱完全不需要袁烨教她什么。
简玉纱到了营帐。
还是和中午一样,陆宁通已经帮她把饭打好。
两人坐在马扎上吃饭,营帐里虽然也有别的兵士,气氛却压抑了许多。
简玉纱问陆宁通:“怎么了?”
陆宁通冷哼说:“还不是那样呗,故意甩脸子给我看,不许同班兵士跟我说一句话。”
简玉纱大致也猜到会这样,她说:“这种日子会成为你在营里的常态,我这九天训练时间很长,你得自己学会适应。”
陆宁通点头:“我知道。”
简玉纱说:“别怕孤立,等你强的时候,会有和咱们一样的人成为我们的朋友。”
陆宁通喃喃道:“我强的时候?”
简玉纱鼓励陆宁通:“下次月考就快到了。我晚上不用训练,我每天晚上抽空出来教你打拳。宁通,试一试,你能过的。”
陆宁通有点心动,他咬牙说:“那我试试,争取早日和你一起换一个班待,姓罗的太他娘的恶心人了。”
有了目标,陆宁通吃饭都更有劲儿了。
俩人吃完饭,便去水槽洗碗。
偏不巧,正管队和邓壮壮以及戊班的一干兵士,都在水槽洗碗。
正管
队踹邓壮壮的屁股,把碗塞他怀里,吊儿郎当道:“长没长眼睛?知不知道怎么做人哪?”
正管队是罗队长面前的红人,邓壮壮当然不敢当众和正管队叫板。
军营里面,欺压的事儿多了去了,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
大家见怪不怪,只当看个热闹。
邓壮壮拿了正管队的碗,帮他洗。
正管队嫌他墨迹,又踹了邓壮壮一脚,骂道:“狗娘养的,洗个碗都不会,你吃狗
屎长大的?”
邓壮壮拿着碗停下了动作,极力忍耐着他的脾气。
正管队莫名笑了一下,歪头看着邓壮壮的脸,揶揄道:“啧,生气了?动手啊。”
邓壮壮知道一旦动手他就无法停下来,便又低头继续洗碗。
陆宁通捏紧拳头,抬着步子就要冲过去。
简玉纱摁住了他的肩膀,说:“别着他的道。”
陆宁通眼圈发红,切齿道:“他凭什么!就这样放过他?!”
简玉纱声音冷了两分:“当然不会,只是你现在心态处于劣势,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他,你不仅要受到处分处罚,邓壮壮日后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陆宁通眼睛一眨,落了一道眼泪。
简玉纱在他耳边低声说:“今天晚上咱们以牙还牙。”
陆宁通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简玉纱点了点头。
洗完碗,两人把碗放回床头柜子里。
陆宁通找了一盒消肿祛瘀的膏药,塞到邓壮壮被子底下,他用的药都是好药材制成的,效果好,价格不菲。--
旁人心照不宣地对陆宁通的举动视而不见。
罗队长和正管队为非作歹不是一天两天,大家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陆宁通放完药,就跟简玉纱一起去了戊班的训练场。
场地掌着灯,晚上有人巡逻值守。
简玉纱和陆宁通在灯下开始训练,她教陆宁通打拳。
陆宁通身体底子好,脑子也灵光,只不过从前不太专心走正道,所以在营卫里什么也没学会。
眼下有简玉纱指点,他心里又记恨着正管队,不过一个时辰,拳已经打的很不错。
陆宁通自己也觉得拳法打的流畅,心里痒痒的很。
简玉纱看的出来陆宁通来了劲儿,绑好袖口,道:“来吧,就用军拳陪你过两招。”
陆宁通大笑道:“好勒。”
简玉纱捏好尺寸,与陆宁通过了两招,她一边出拳一边喝道:“使劲儿!你不打我,我就要打你了!”
陆宁通目光陡然锐利,动了真格。
实战出真知,陆宁通挨了简玉纱几拳头,隐约摸索些技巧出来,打了几下竟然知道如何躲拳和找破绽。
简玉纱面上欣喜,又多用了几分真本事,和陆宁通从灯下打到沙场,最后在沙坑里把他击倒了。
陆宁通躺在沙
坑里,酣畅淋漓,他抓了一把沙子挥洒,嘶喊着:“痛快!”
简玉纱弯腰伸出手。
陆宁通握着她的手爬起来,他眼神一闪,抿下一个笑,抓着简玉纱的胳膊,欲将其从自己肩上摔过去。
简玉纱在互搏功夫上身经百战,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以左手顶住陆宁通的腰部,阻止他身上发力,很快又蹲下去,稳住下盘,化解了陆宁通的偷袭。
陆宁通过肩摔失败,一屁股坐在沙坑里,叹气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简玉纱站起身,影子被拉得老长,她说:“熟能生巧而已,走吧,回去了。”
陆宁通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和简玉纱一同回去洗漱、洗衣服。
夜里熄了灯,兵士们闲聊几句过后,帐子里渐渐安静了。
陆宁通从被子里钻出来,冲简玉纱“呲呲”两声。
简玉纱揭开被子,给了陆宁通一个眼神,二人趿拉着鞋子,往正管队床铺上去。
陆宁通抓住正管队的被子,往他脑袋上一蒙,简玉纱的拳头就砸下来了。
正管队闷在被子里拼死挣扎,扯着嗓子吼叫,陆宁通捂紧被子,以手肘猛击对方胸膛,简玉纱则用拳头打其腹部。
兄弟二人一通合作之下,把正管队打的晕头转向,待到时机到了,便丢下正管队,迅速窜回被窝。
被子里的正管队,双手胡乱抓扯,双腿乱瞪,嘴巴里还一直嗷嗷叫着。
他挣脱被子的束缚,坐在床上喘上两口粗气,找了个火折子把蜡烛点着,捏着蜡烛走到陆宁通和简玉纱床铺跟前,双眼通红地瞪着二人道:“你们两个给老子起来!还睡你娘的头!”
其余兵士们也都从床上坐起来,大家心知肚明事情是谁干的,眉眼官司打的激烈。
两个当事人却无比淡定。
简玉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
陆宁通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切问:“还没天亮怎么就打鸣了?这种公鸡骟了吧。”
“噗嗤——”
“哈哈哈哈。”
兵士们没忍住笑了起来。
正管队揪着陆宁通的衣领,目眦欲裂,“你以为我找不到人证?”他往各个床铺看去,大声问道:“刚才谁看到陆宁通和闵恩衍到我床铺去了?举报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