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岩自然是能认出冯蕴乔的。
现在的冯蕴乔跟当年几乎没有变化,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多一条。
哦,不,还是有变化的,现在的她,比当年在乡下的冯蕴乔更雍容贵气,更好看,甚至比当年有点憔悴的她看起来更年轻了。
果然她选择离开是对的,抛开了一切负累的冯蕴乔,活得要比当年好几百倍。
相比于冯蕴乔的激动,韩景岩的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整以暇地让林夏禾坐下:“又不是来找你的,你紧张什么,放心,不管对方多大的来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别人会找人,他就不会找人吗?哪怕他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交警大队的人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这事该怎么处理。
时可茜看见冯蕴乔,皱了皱眉:“爷爷也真是的,怎么把她给叫来了。”
时可茜回来两年,跟冯蕴乔这个继母的关系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冯蕴乔是在她父母离婚之后才认识的时希明,并不是第三者,因此时可茜也谈不上对她有什么怨恨的,而且她回来以后一直是住在爷爷家,跟这个继母也就是偶尔见上一面而已。
冯蕴乔说不上喜不喜欢这个继女,总之面上功夫是做足了的,外人反正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时可茜挺纳闷的,虽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好亲自过来,她爸爸远在鹏城,也过不来,但好歹叫个下属过来,也好过让冯蕴乔来处理吧!
更奇怪的是,这继母不是来找她的吗?干嘛盯着对面那个男人,眼睛发红,全身发抖,好像马上就要崩溃的样子?
还有跟她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她怎么不认识?
不过不管是谁,看起来都比冯蕴乔要靠谱的样子,时可茜抬手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你好,是我爷爷让你过来的吗?你跟他们说,一定要给我做主,明明是那个女的故意堵在我前面害我去撞她的,他们非说是我追尾全责,太过分了。”
这个穿一身得体西服的男人微微向时可茜颔首示意,转头却对韩景岩说:“您好,我叫宋思言,是代表宋伯诚老先生来帮您处理这桩交通事故的,您有什么诉求,只管跟我说就可以了。”
冯蕴乔听了他的话,本来就已经备受打击的脸颊更是瞬间变得苍白,甚至还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小声说了一句:“不可能,宋家怎么可能知道……”
林夏禾已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悄悄地问韩景岩:“这是谁?”
韩景岩坦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随后礼貌地对宋思言说:“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应该不认识你和你说的什么宋老先生吧?就不用麻烦你了。”
这年头,穿西服出门的人还是很少见的,平常的男人除了一般的外套、夹克衫之外,在比较正式的场合一般穿中山装,也有人穿没有肩章的军装的,西服这种,通常都是外事办的人要会见外宾的时候才会穿。
或者就是一些老派的商业世家,在经历了一番动荡的年代之后,这些年又渐渐地恢复了当年精致讲究的习惯。
不管是那一种,这个自称是宋思言的男人,来头应该都很不小。
宋思言依旧很客气地说:“您与宋老先生的渊源我在这里不好随便乱说,宋老先生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您见个面,待此间事了,希望您能抽空去见见宋老先生,自然就会知道你们之间的渊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