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现在看来是这样，但准确的结论还需要验尸之后才能得出。”

一行人脚步不停，穿过寂静如同坟墓的各项游乐设施，来到了进入死亡游乐园之后，玩家们参与的第一个游戏云霄飞车旁。

白天的云霄飞车安静又诡异，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老六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殷迟拦住了跟着他一起来的张原，神凝重：“这里就行，别过去。”

张原：“怎么了？”

“我担心尸体上的病会传染。”殷迟蹙眉说。

魏观学老先生平复了因为赶路而急促的呼吸，又咳了几声后，下意识反问：“病？”

殷迟指着那已经开始微微腐烂，散发着臭味的尸体：“还记得他刚死时尸体的状况吗？”

其他人回想了一下，记不大清楚，但张原不一样。当时云霄飞车停下的时候，老六子才被人发现死了，其他人身体不舒服，扫了一眼没多在意，而他出于职业习惯，又担心怪物爪子带毒，和殷迟初步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死状。

老六子的尸体多处肿大发黑，嘴边带着呕吐的秽物。

他当时根据情况，判断对方死在云霄飞车中途，死因可能是蜥蜴人的抓伤。

殷迟手在裤兜中：“当时就觉得他的死因有些奇怪，如果说仅仅死于全身伤口失血，为什么尸体会发黑肿大？若是因为蜥蜴人指甲带毒，为什么其他被划伤的玩家又好好的？”

“而且你们看，仅仅两天，这具尸体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其他人下意识仔细向尸体看过去。

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刚刚才吐完的疏风没忍住，又蹲在一旁吐了起来，吐得肚子里实在没货，最后连酸水都呕了出来。

夜晚的时候几次来云霄飞车这里还没注意，现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所有人才发现老六子的尸体已经没了个人形，完全成了一座巨大的、流着脓水的灰紫肉山，诡异又恶心。

“他的确是死于中毒，不，用中毒不准确，或者应该说死于病毒，但病毒却并非来源于怪物，而是玩家。”俊美的青年眉目淡淡，“昨晚孙怀给了我们一个‘病’字……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他在提醒我们，董方宪身上有能够不知不觉令玩家生病的能力。”

随着叙述，线索在殷迟的脑海串联了起来。

董方宪大概拥有某种跟病或者病毒有关的能力，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杀人，但这种能力存在某种限制，而那限制很可能是需要玩家虚弱到一定程度才能生效。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董方宪要在夜晚往二楼玩家们的房间吹粉末，那粉末或许也跟对方的能力有关，可以无形之中削弱玩家。

不，不能这样轻易下结论，殷迟觉得那粉末或许还有其他不知名的作用。

而孙怀很可能在与董方宪联手的过程中，得知了对方的能力。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当时居然会打着跟董方宪这看起来很弱的玩家联手，算计其他人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的主意。

——因为他被告知了董方宪早就在其他人身上下了暗手。

只不过自以为能当渔翁的孙怀也没料到，连他同样也是董方宪早就看上的菜，而且还远比其他人更早被摆上了桌。

想到这里，殷迟顿了顿，对聚在这里的人道：“现在有两个消息……”

疏风吐完酸水，苦中作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对不对？我选择先听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