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也站到一边。还剩下五个,都是故作镇定,甚至有些挑衅地看着杨炯,个别的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杆或刀把。
孤立让他们感觉恐惧,也让他们生出了对抗的勇气。前世杨炯还是个小排长的时候,就见识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人都是有立场的,尤其在利益的驱动下,立场的差异会成倍放大。可以理解,但不认同,更不会允许。因为在杨炯看来,在立场之上,更有规则。不管什么时代,什么世道,都是有一套规则或明或暗在主宰着世间的一切。
杨炯拎起了斧头,这五个人立马紧张起来。“大当家,你什么意思?你,你要火并我们?”其中一个胆大的情急之下就吼了出来。
轻蔑地哂笑了下,杨炯后退几步,和马凯等
赞成者站到了一块。然后,偏过头对马凯说,“给他们五个每人二十两,十两是今天的奖励,另外十两是遣散费。让他们收拾东西今天就下山!”
杨炯是按捺住杀意了的,没有准备下毒手。以杨炯对自己身体和武技的认知,这五个人是挡不住几板斧的。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这里不知进退,想想都有点悲哀。不杀他们,主要还是考虑其他匪贼的心理感受,以及自己的长远形象。
没有人喜欢做事极端狠辣、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更不会心甘情愿为这样的人效命。因为这样的人,给不了别人安全感,而恰恰安全感是稳定的社会关系的基础。对于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命都是贱命一条,不值钱,很容易豁出去。但是他们如果有了安全感,行事就会稳重可靠得多,就容易掌控得多。所以,杨炯认为:“大当家仁义”,不单单是赤果果的马屁,这个马屁里隐藏着期许,是自己下步努力的方向哩!
见到杨炯拿斧头,几个家伙还以为大当家要执行家法,对他们进行火拼了,心立马虚了。不然,
也不会问出“大当家,你什么意思?”这般没有质量的问题。质询的本身就是怯懦。若是有自信,上前直接干翻杨炯就是,何必费口舌。但没想到杨炯却是如此轻飘飘的应对——赶他们下山。
下山之后干什么?一旦直面这个问题,未知的恐惧立马袭上心头,气势便从对抗的刚烈转为惶恐不安。
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相互鼓劲干掉杨炯?今天攻打何家宅院,大当家双斧在手,杀人如杀鸡的凶悍是见识过的。大家心里明白,这个比大伙都小得多的大当家,在武力上却是可以碾压所有人的。这条路明显走不通。那低下身子,向大当家服软,争取留下来?感觉又不好意思。刚才几次甄选,哥五个都是死硬到底的哟!
或许是遣散费比较高,够一个光棍大吃大喝好长一段时间;或许是讲义气、讲脸面,没有人好意思单独站出来服软求饶;又或许觉得五个人下山之后也可以学着占山为王,继续风光…一场可能的火并竟然没有爆发,让杨炯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
杨炯追加了一个要求,长枪、大刀,还有那女人肚兜般的护甲不能带下山。但显然,当下山不可避免之后,五个家伙明显被二十两银子的巨款震撼住了,急不可耐想着找个地方享受一把再说,便都温顺地照办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五个不满赏格的家伙,带着被轻松的愤愤不平,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晚饭都没吃,便下山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炯便召集大伙列队。队伍明显小了很多,加上没带上小王师徒,两列队形明显有些寒酸。昨天虽然没有出现火并,并毕竟是内部有了矛盾和分歧才造成有人下山的。杨炯觉得,很多事情不宜藏着掖着,就开了反而好些。
“昨天有五个兄弟下山,我担心大家有想法。一个锅里捞饭吃,就得一条心、一套规矩。抢了四五千两银子,每个兄弟只奖赏十两。看起来是少,但大家也要这么想,平时哪怕是在山上猫着,我每月也是要给大家发银子的。还有,以后若是大家生病了,或者受伤了,或者以后老了拿不动刀了,我也是要管
大家的。可以这么说,我是会管大家一辈子的!…希望大伙想明白,是奖赏不是分赃。…”
没有利益的绑架,就没有绑架的忠诚。杨炯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表面上表态的漂亮话或许谁都会说,但人心从来不傻,没有天大的好处,谁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当土匪有啥,名声臭得烂大街,老百姓嫌弃,官府打压,只能灰溜溜地窝在山里,完全不是有前途的职业。若是不发饷银,杨炯不说组织大伙进行训练,连睡觉都得小心防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