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那里有人来报,待听清情况的时候袁绍的脸色并不好看,荀彧与唐夭道:“夭夭与我一道。”
男与女总是分座的,不过现在看来怕是分不了了。
而且府里主事的女眷到现在都没看到人,比起让唐夭进去里面,人生地不熟,或是让人小看的情形,还不如让她跟着他。
外面闹出来的动静,只怕是有人想抹平,把事情按下,并不容易。
荀彧心下自有思量,唐夭乖巧地应下,倒是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有人就是想拦着,怕是也拦不住。
“都说袁本初出身袁氏大家,为人豪气凌云,礼贤下士,今日在冀州的袁府设宴,本意何何,天下士子无不知。”一道声音传来,却见一个衣着破烂,看不清面目的人走进来,这样的人,怕是叫人拦着不让进门的吧,不让进,人却还是进来了,本事不小的呢。
荀彧站定,荀攸和荀谌同样站着没动,目光看着前方。如他们一般的人不知多少,都在等着袁绍的表现。
袁绍却是行来而道:“阁下前来,乃绍的荣幸,不如进去沐浴更衣再聚?”
倒是没有生气,唐夭却可以想到不远处衣着破料,形同乞丐一般的人是不会听袁绍的安排的,他此时站在这里,敢说出这样不同于众人的话来,此人的身份未明,但是袁绍打着礼贤下士的旗号,行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眼前的哪一个都不是傻子,袁绍的本意为何,做出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举动,一清二楚。
可惜在这个时候的袁绍还想装,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冀州这个地方他是拿下了,可是想得天下人追随,想要得这个天下,太难了。
袁绍岂无争雄之心,他有,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做到,谁要是敢拦着他,他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就这样,我这身衣服挺好的。若是袁侯爷当真能容天下有才之能,理当问我是否有才,而不会在意我究竟穿着什么样的衣裳。说来你看中的不仅仅是我的能力,还有我的出身。”乞丐不仅衣裳破烂,就是一张脸也全叫头发半遮着,还有那一层层赃乱的不知是什么,辨不清面目更让人觉得眼前的人不过如此。
但是,一个真正礼贤下士的人,是不会在意一个人穿的什么衣裳,说的什么话,或是长得什么样子,而只会在意他能不能为他出谋划策,可不可以为他解决难题。
袁绍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请人去休息,也说明一会儿等人洗干净出来他会愿意听他说话,可是对面的人却好像没有听见,只是重申他才说过的话。
“袁侯爷,在你看来,我穿什么样的衣裳,是个什么样子,比能不能为你解惑,或是为你出奇谋而有所得更重要?”唐夭在心里默念的问题,全都叫对面的人说出来。
唐夭的目光看向前方,又转到荀彧的脸上,荀彧注意到唐夭的视线,朝着她笑了笑,好像眼前的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才怪呢。天下大乱,荀彧必要寻一个人而谋之,最后,选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人究竟是真的能容人,还是假的能容人难道不重要?
正是因为重要,才要仔细看,而前面这样一个衣着破烂的人,何尝不是存着同样的心思,想试探袁绍值得或是不值得他效命。
但这一点,袁绍不知?
就是因为袁绍太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外面的人对他的期盼,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