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亚表情复杂地看着生生捏碎了茶杯的青年，“弗兰克，你冷静一下。”

弗兰克大口喘着气，暗红色的眼瞳中充斥着愤怒与痛苦，他是个很注重教养与礼仪的人，很少会如此失态，但他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不可能——都是假的！”

茶杯碎片嵌进了手掌，鲜血汩汩流出，他却浑然未觉地捏紧了拳头，他脸色苍白，过于激愤的情绪翻涌，以至于青筋爆突，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这是当然的。

纵使在过去，艾米莉亚已经有意识地一点点向他道出了他的父王杰西多尔不是个善茬的真相，他想来也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真正直面一切，发现原来真相比他设想的最糟糕的预期还要更加惨烈时，他到底还是情绪崩溃了。

艾米莉亚啧了一声，摇摇头，“你自己心里应该已经有结论了吧，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表现得情真意切，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弗兰克痛苦地一拳捶向墙壁，血液飞溅到墙上，触目惊心。

露西亚担心之余，却无法上前去安慰。

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她才更加了解他，知道不管她现在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而且，听完了艾米莉亚的那番话，她更加没有立场与身份前去劝说他了。

弗兰克是为了成全她才用自己的婚姻做交换，也是因为她，莉莉斯公主才会死，弗兰克才会和他的父王决裂。

弗兰克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小时候玩游戏时说过的话她从来没有当过真，长大了懂事了，她几次三番地拒绝弗兰克，但他从未放弃，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旁等待着她。

有时候露西亚也会觉得，这样下去没什么不好。既然她没有心上人，那就嫁给弗兰克，她相信弗兰克会对她很好很好。

是她的那几分犹豫让弗兰克看到了希望，坚定了他的决心。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把弗兰克拉入了泥潭，还害死了无辜的莉莉斯公主。

她从一开始，就应该更加果断，更加坚定地拒绝他的。

“对不起。”

露西亚垂下头，艰难地吐出词句。

拳头还抵在墙上的弗兰克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而后他才开口，声音喑哑低沉，“……和你无关，露西亚。”

“是我太蠢了。”

他勾了勾嘴角，无力地露出一丝讽刺的苍白笑容。

骄傲如烈日的青年萎靡地靠在墙边，他弓着背脊，看起来瞬间沧桑了很多。

艾米莉亚有些看不下去他这副颓丧的样子，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够了啊你们，别演什么苦情剧了，这篇文可是轻松向，再虐下去，读者该说我们挂羊头卖狗肉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艾米莉亚瞪过去，“说正事呢！安静点别打岔！”

诺亚眨眨眼，“好。”

说完，递过来一瓣像是橘子一样的水果。

艾米莉亚好奇地闻了闻，气味和橘子也有些像，她张嘴叼走，一边吃一边咕哝道，“都说了是还没发生的事情，你们这么真情实感要死要活的干嘛啊。”

露西亚无奈地看向她，“艾米……”

“不过也是哦，你母后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个是真没办法……伤心也是难免的。”

她无奈地拍拍弗兰克的肩膀，“不过现在还是稍微振作一点，好歹别让莉莉斯步上你母后的后尘啊。”

弗兰克身体一顿，他看过来，眼神执拗地盯着她，暗红的瞳孔透出暗光，“莉莉斯她现在如何了？”

艾米莉亚眯着眼盯着他的眼睛，她觉得弗兰克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对。

“那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她抱起手哼了一声，“我说你不要搞错了啊，我告诉你们这些事情，是想着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不要真的那么蠢最后上了狗皇帝的当。你可别会错了意了，莉莉斯是莉莉斯，她不是你母后的替身，也不是你寻求自我救赎的渠道。”

弗兰克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