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段小泉忽然抬起头:“你们说,诸葛郁白会不会还活着?!”
“……”
阳逍条件反射地去看段小泉,宁哲则直接骂他有病:“变异者五百年前就被彻底消灭了,诸葛郁白活到现在得有五六百岁,成精了啊?”
阳逍听他这样说,微微松了口气——对啊,普通人怎么会想到诸葛郁白还活着,虽然他确实真的活着,但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在案发现场留下的签名,在现在的人眼中看来是非常可笑而且不可信的。打个比方,如果某家银行忽然被抢,然后有人留字说,抢银行的是张飞,对,就是历史上那个张飞,会有人信吗?
信的人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要真能活到现在,咱逍爷早出手了,对吧逍爷,活的偶像,能泡到一次也值了。”
阳逍翻个白眼——他是泡了,泡到“偶像”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幻灭!还不如别让他泡到!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谬啦……可是你们看这里。”
段小泉指着书上的某一页,上面有一张看起来很模糊的照片,拍摄的是一张毛笔字,他又把案发现场拍摄的留言照片拿过来,与那张照片放在一起:“这两张照片的字迹也太像了,尤其这个,诸葛郁白的郁,运笔方式一模一样。”
段小泉给他们看的那幅毛笔字被加上了标注,注明“诸葛郁白家书”,他指着的地方,是最后署名——郁白。
这幅字也不知道是谁从哪里考古发掘出来的,保存得竟还十分完整,阳逍看着“郁白”两个端丽清镌的字,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疼,他下意识抓住心口的衣服,紧紧皱起眉——这种感觉……
“你太牛了吧,从哪儿找来的这些历史边角料啊。”
宁哲大力地拍着段小泉的肩膀:“不愧是我们军师,不服不行。”
段小泉谨慎地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明显骄傲:“也不是特别难找,我们家本来就有很多藏书……诸葛郁白本人的资料虽然留下来很少,却写了很多家书,而且大部分都是写给他老婆的。这位传奇英雄,私下里竟然这么腻歪,哈哈哈!”
阳逍闻言看过去——他老婆?!诸葛郁白真结过婚?
“你怎么知道……”
“有还原版嘛,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还背了两篇。”
阳逍愣了半天,看着段小泉道:“你背给我听听。”
段小泉觉得阳逍不太对劲,不过也没拒绝:“那给你背那篇比较经典的与妻书好了。今已离家数月,一切安好。长兄病体缠绵,全赖长嫂与汝操持,每思及此,心中甚愧……”
阳逍听着听着,心口那酸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思乡情切,涉水而行,近日即归。彼时……”
阳逍听他说到这里,下意识接下去:“彼时风和日暖,可相携陌上,观花踏马,皆相宜。”
段小泉停下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阳逍:“逍爷也背过?”
阳逍几乎深陷在那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情绪中无法自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后面写的都是什么,他甚至还看到一些片段,两个人一人骑着一匹马,从将将长出青草的山坡上疾驰而过……那红衣的少年身形矫健,诸葛郁白都追不上他。
阳逍用力握紧拳头,他哽着喉咙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道:“他老婆是个男的啊?”
段小泉笑着说:“看起来是,女的哪有喜欢赛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