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课,便是除了法律,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收割他人的性命。
……
一句不愿带她,立即便让慕珂慌了神。
“不过就因为我杀了几个人,你就不愿带我走了吗?!”
她话里的无所谓,仿佛是在告诉无情,她不过是捏死了几个蚂蚁,又无伤大雅。
反倒是无情太过斤斤计较。
怒从心来,公子俊秀的面容上顷刻间满布薄红。
“不过就杀了几个人?!那是48条人命!金钱帮虽作恶多端,就算是王孙贵族到了这里也要走律法程序审判,谁也没有资格夺走他人的性命!”
他的怒容以及冰冷的话语,宛如刀剑一般狠狠的刺入慕珂的心脏,抽刀不见血,却让她没有来的呼吸一滞,心口犯疼。
“你究竟把人命当做什么?又如何能下手杀了那么多人还道不过二字?!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再见你了,慕珂。”
语罢,他便转动着轮椅转身。
慕珂呆坐在原地,黯然的眸底缓缓有水雾弥漫开来,眸光里是公子漠然离去的背影。
无情在第二日便离开了。
正值开春,保定城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无情的那顶小轿,被四剑童抬着,在春风中被送归。
慕珂躲在屋顶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知晓,无情定然发现了她的身影,可从始至终,小轿的轿帘都未曾被掀开过。
竟是连离别之语都未曾留下半句。
无情……不愧是无情。
姑娘怔怔的趴在屋顶上,保定城的春色尽入眼底,可她的神思早已不知漫游到了哪里去。
“我……究竟把人命当做什么……?”
人命二字或轻或重,别人杀她不可,若她出剑必要人命。
可,她又有何错之有?
她所杀之人,可有一人无辜?
若非他们先挑衅在先,她又何故要出剑?!
却在此时,身侧一声叹息从来。王怜花站在她的身侧,满目的可惜之色。
“到底是盛崖余,不愧无情之名。”
慕珂转头看向他,心头的酸涩愈演愈烈,眨眼间,姑娘的眼眶已然红了起来。
“我真的做错了吗?”
姑娘杏眸含水,犹如春雨打湿芳蕊,抖落水珠的一霎那,教人好不怜惜。
慕珂不是在问身侧人,而是在问自己。
可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无情却真的动怒了,临行之前却是见都不愿见她。
却在此时,身侧人忽然开言:“江湖人打打杀杀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是他们先招惹你在先。杀就杀了,何必悔恨?需知宁叫我负天下人,杀尽天下负我人。”
王怜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年轻时便手染鲜血,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的性命,现如今虽比从前多了几分宽容,可内里的理念却是从未改变过的。
可是,姑娘听了他的话,却并未好受到哪里去。
她清冷的声线了多了几分暗哑:“我忽然想喝酒了,你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