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近几天,上门的男人,都被贵族夫人拦在门外,拒不见客,这也正是为什么,最近这条街上时常能看到有牛车徘徊不去,却也没谁真的能进到夫人的门中。
并非是夫人正孕育了子嗣,也不是夫人家中此刻正招待着谁也不知道的外男,而是现在的夫人,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目前还在他门前徘徊的男人了。
刚踏上夫人寝室的榻榻米,就能闻到一股带着莫名鱼腥味的苦涩药味,夫人的□□声正从屏风之后传出来。
痛苦的声音仿佛具有力量一般,明明只是听到,侍女也觉得自己仿佛也如同夫人一般,正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两个面有菜色的侍女一个端着粥,一个扶着夫人的脊背,试图将手中的清粥灌进夫人口中,却频频徒劳无功,只能看着浓香的白色粥油顺着夫人的脸颊滑落。
白嫩如瓷的面上带着些微粉色的红晕,嫩生生的怕是只有年幼的孩童能够相比,明明不是多么出彩的容貌,可这般的肌肤,也让稍稍接触到这位夫人的侍女总是忍不住将眼神流连在夫人的面颊和唇瓣上,面上带着羡慕的神色。
乌黑柔亮的头发,仿佛也是将黑夜细细裁成,此刻铺散在地面上,便是浓郁宛如水草的一团,光是看着,就让人生出真是美丽啊这样的感慨。
然而,这样的美人,却正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秀致的细眉正蹙在一起,是一个纤弱又痛苦的样子,任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生出怜爱的心情。但是现在房间里,只有夫人和伺候她的侍女。
刚进来的侍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夫人就好像是已经嗅到了她手上的味道一般,急切的用沙哑嗓音问道“是珍珠汤吗?”
侍女停了一下,按捺着心中的恐惧,感觉自己喉咙里仿佛正梗着一团棉花,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心中的恐惧,宛如这屋子里弥漫的药气一般,正逐渐蔓延,占据了黑暗的位置,正对着瑟瑟发抖的她,身处黑暗而可怖的触手。
侍女想要后退,可是面对着夫人的询问,她是不可能不回答的。
面色难看的侍女只能低着头,小小声的应了一声,“是,夫人,我给您端珍珠汤来了。”
本来躺在被褥中的夫人听到珍珠汤,便仿佛看到了自己病愈的希望一般,明明是已经柔弱到无法起身,却还是拖着一双没有力气的腿,从被褥中爬了出来,向着侍女的方向爬去。
“给我!快给我!”夫人的眼睛亮的发光,如同那些前来的男人们形容的一般,宛如夜空中的星子,又仿佛是珍贵的黑珍珠。
然而现在,让黑珍珠闪烁出美丽光芒的,既不是容貌俊秀的年轻贵族公子,也不是什么嘴甜会讨人喜欢的年轻郎君,只是一碗,黑漆漆,看起来就和珍珠没有半点关系,还弥漫着浓重苦涩药味的药汤罢了。
她几乎是用抢的,从侍女的手上抢过了药碗。药汁摇曳,在夫人纤秾合度,白嫩细滑的胳膊上顺着流下。夫人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那黑色的痕迹,连忙张开唇瓣,吮吸着上面的药汁,将自己的手臂上所有浓郁苦涩甚至还带着隐约腥臭味道的汤汁舔舐干净之后,才举起药碗,咕咚咕咚的将药汁吞下。
看不到任何折痕的纤细脖颈上,喉骨上下滑动,带着仿佛能响到旁人心中的吞咽声,让周围的侍女们都忍不住随着夫人的动作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两个伺候夫人的侍女,忍不住盯着夫人手中的药碗,恨不能夫人喝不完,好让她们也能试试,能让夫人从平平无奇,变得美貌如此的珍珠汤,如果由她们喝下去,会是个什么样的效果。
但是,很可惜的一点是,夫人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如同贪食的稚子一般,将碗底剩余的一点点黑色残渣也舔进口中,明明已经看不到半点残渣,还细细的将碗的边沿都舔舐了一遍,这才松开了紧紧握着药碗的手,无力的躺到了榻榻米上。
“来……”夫人的声音,恢复了令人心驰神荡的柔软腔调,光是听着,就能让人酥了骨头。
她好想失去了刚才和侍女抢药碗的所有力气一般,对着那边还愣愣看着自己的两个侍女说“扶我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