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不可雕也!”
这是厉先生教了贾政半个月之后,得出的结论。
他甚至毫不客气地质问贾代化:“不知贵府是怎么得出政哥儿是个天才的结论的?”
“先生……”贾代化迷茫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唉!”厉先生沉沉地叹了一声,“老夫也希望是自己弄错了。”
哪个老师不想教一个天才学生呢?
若是在他手上出来一个十几岁的进士……哪怕是个十几岁的举人呢,他立刻就会名声大振,说不得还会名留青史。
读书人最渴望的是什么呢?
不就是汗青之上留下的那一点儿痕迹吗?
厉先生原本以为,贾政可以让他实现这个梦想。
可实际上,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贾代化愁啊。
堂弟好好的一个儿子教到他手里,结果美玉变榆木了。这让他在堂弟回来之后,如何交代?
“厉先生,先前政儿是真的极好,无论是什么书,只要念上落两遍就能背下来了。在这种事情上,我哄你又有什么好处?”
厉先生沉默了。
思索了许久之后,他得出了结论:好他大概只是记性好,只擅长背诵。从前也不是……从前还真没出现过这样的。”
一般记性好的人,他智商都过关。情商的高低,他不影响学习的,只影响做官。
“化公,会不会是荣国府故意穿出来的?”
“不可能。”贾代化坚决地摇头,“善弟不是那种虚荣的人。”
厉先生笑了,“那难不成,还是他自己造假的不成?他才多大?”
贾代化哑口无言。
若是贾政已经十几岁了,还可能是自己为自己造势。可是当年贾政刚启蒙的时候,才五岁大个孩子。
当年,自己五岁大时候在干嘛呢?
还在和村里的小屁孩儿们一起,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呢。
这样看来,荣国府全府上下帮着造假,就成了唯一的可能。
但他的堂弟贾代善为什么要造这样的假呢?
他难道不明白,朝廷的进士,是造不来的吗?
贾代善:“……”
——冤枉啊,我没有!
厉先生也跟着猜测:“化公,会不会是隔壁府上的老太太……”
贾代化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我那婶子一向溺爱政儿,还常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很是不必与寒门子弟争功名。要说老太太为了哄孙子,让全府上下都跟着哄,也就说得通了。”
孙氏:“……”
——我不是,我没有!
无论孙氏怎么冤枉,一口“纵溺”儿孙的大黑锅,就这么毫不客气地从天而降,让她躲都没地儿躲。
自觉找到原因之后,贾代化和厉先生都为难了。
“化公,这日后……老夫该如何……教导政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