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七十八)

他说着,暧昧地笑了笑。

在场众人皆心领神会,南安郡王心腹见捞出了自家王爷,也不好再拒绝佟畴留下史鼎的建议,只得把看向了王子腾。

王子腾也面露难色,看了看南安郡王,又看了看史鼎,只得道:“那卑职就替鼎兄多谢佟将军款待了。”

王子腾也明白,他们一家拒绝过佟畴一次了,若是再拒绝,无疑就是得罪了他,只能把史鼎留下了。

等散了席,王子腾皱着眉头和众人一块儿出来。同行的人劝道:“便是看在史尚书的份上,也没人敢把史佥事怎么样的。”

王子腾面露忧色,“王某知晓。可是,福州军一直对咱们广州军颇有敌意,把鼎兄留在这,我实在是不大放心。”

谁说不是呢?

要不然,为何南安郡王的心腹,不敢把南安郡王留下?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子腾强笑了一下,心里却紧张又兴奋。

没错,从一开始,佟畴想要留下的,就只有史鼎一个而已。

至于南安郡王,一个将死之人,谁又会过多在意?佟畴和史鼎,自会为他安排好葬身之所。

因着有佟畴事先给了他路线图,又特意调走了巡逻的护卫,史鼎很顺利地就摸到了佟畴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电灯,就是怕影子映在窗户上,让人发现里面究竟有几个人。

他们要做的事,虽然是奉了圣命,却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所以,自然是怎么谨慎都不为过的。

按照事先的约定,史鼎捏着鼻子,学了三声猫叫。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史鼎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异常,迅速蹿了进去。

然后,佟畴用力提着门,避免门与地面的摩擦,小心翼翼地合上了。

“佟将军。”

“史佥事。”

黑暗中,两人低声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开始商议起来。

佟畴道:“我看茜香国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可是却没有撤退的意思。”

“圣人的旨意还没到,他们不退也好,省得咱们还得想法子拖着他们。”

“圣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史鼎低低笑了两声,说:“佟将军就不觉得,属地比属国好听得多吗?”

佟畴一怔,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史鼎道:“佟将军,我觉得你人不错,所以在这里,给你透个准话。你只管在这福州好好干,日后便是不能封侯,也能家私千万。茜香国,只是个开始而已。”

佟畴倒抽了一口凉气,“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史鼎道,“要不然,你觉得我哥为啥要把弄到东南水师来?”

听他这么一说,佟畴立时就信了八成。

——既然史尚书都把弟弟送来了,哪里还会有假?

“那咱们还需要做什么?”

史鼎道:“别的不需要咱们插手,只需遵从圣命,把南安王给弄掉就行了。有他杵在东南,朝廷行事很是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