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薛端相信了她,可大皇子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上赶着讨好他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薛家,又凭什么能入了大皇子的眼?
宝钗冥思苦想,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可这种事情,她却是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倒是薛王氏见女儿着急上火,十分气苦:“我的儿,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早说了,做生意的事有你爹和你哥哥,你一个娇娇的姑娘家,跟着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她还以为,宝钗是为了家里的生意才会如此。
宝钗也被不好解释,只得笑了笑,由着母亲误会了。
见她明显是没听进去,薛王氏都快急哭了:“我的儿,你本就胎里带着热毒,如何敢着急上火?你……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宝钗这才慌了,急忙道:“妈,你别急,我往后再不敢这样了。”
“真的?”因着有前科,薛王氏已经不大相信她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妈呢?”宝钗连连保证。
薛王氏闻言,却是“哼”了一声,道:“若是从前,你自然不会。不过这两年么……你主意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妈!”见母亲难得的孩子气,宝钗颇有些哭笑不得。
薛王氏瞪了她一眼,旋即便担忧起了女儿的身子骨:“你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要犯病的感觉?”
说到这个,宝钗自己也觉得惊奇:“妈就没有发现吗?自我那年莫名其妙得了惧寒之症后,那股胎毒就再没有发作了。”
她不说,薛王氏还真没注意。毕竟,每个父母都是盼着子女健健康康不生病的,巴不得把这些病症都忘了呢。
如今经女儿一提,薛王氏也猛然惊觉:那冷香丸女儿似乎是有两三年不曾服用了。
以往她总为女儿惧寒而苦恼,如今却是觉得,这惧寒之症,大约就是她拜佛虔诚,佛祖给的恩典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待这两日得了闲,我便带你到伽蓝寺去还愿,多谢佛祖保佑我儿,免了那胎毒之苦。”
见母亲终于不再为她的病症愁苦,宝钗更是乐得她误会下去,便也不做解释,兴致勃勃地和母亲讨论,到时候要添多少香油钱。
这样一来,她反而把先前烦忧的事给放下了。
——反正她暂时也没什么好法子,再多想也无异。
只她却不知,这世间之事,多的是阴差阳错。有时候极力追求的,往往失之交臂;而等真的放下之后,反而柳暗花明。
到了薛王氏带着宝钗上香还愿这日,薛家的车队刚出了城门,便遇上了辛家的太太奶奶和小姐。
说来也巧,辛家太太也是去伽蓝寺还愿的。
“我家大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终于有了骨血,可见是佛祖保佑!”
薛王氏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辛大奶奶,见她只带着得体的微笑站在辛家太太身边,神色并无一丝喜悦娇羞,心里便猜出了个大概。
接着她目光一转,便看见在落后辛大奶奶一步的地方,站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妇,正一手摸着平坦的肚子,满脸的慈爱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