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同僚一听,乐呵呵的上场了,两人一顿叽里呱啦,听的旁人一个头两个大,藩院的院事姓许,叫许葛平,平常就跟林翰林交好,今日过来吃酒,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人才,他凑上桌,问旁边的李先生,“他真学这么快?”
李先生见人说人话,绝对不坑徒弟,道:“明臻确实在异国话这方面有天赋,一年前我来到他家,他什么也不会,第一种异国话,大金话,还是我偶然教了他,他才知道的。”
“大概过了一个月吧,大金话他就会了,再后来他大概自己发现了这种天赋,又找了会北疆和南疆话的人跟着学,半年下来,已经颇有成效。”
李先生摸着胡子笑呵呵,“他最近还准备学学我大夏各地的方言。”
许葛平爱才心起,又凑前了几步,用苏州话道:“你学学我这口音。”
沈明臻脑袋晕乎乎的,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跟着学了这句苏州音调话,嘿,还真学的有模有样,许葛平也激动的摸胡须了,“真是个天才!”
在许葛平的眼里,沈明臻现在不是醉醺醺的礼院小典事了,也不是什么沈国公家二少爷,而是一个可以培养的“天才”,他笑着道:“之前还听老于提过一嘴,我没当回事,幸亏今儿个碰见了,好险好险。”
于是当折绛吃席散去的时候,便在马车前遇见了脸色古怪的李先生,醉醺醺的沈明臻,以及大胡子许葛平。
哦,还有一位她都快忘记了的前邻居,站得不远不近,不知道是想要走来还是只偶然停在那里宁书海。
折绛:“........”
这些人怎么就凑到一块去了?
她让莫青宝先上马车,然后让小厮接过沈明臻,笑着道:“这是怎么了?”
李先生:“这位是礼部藩院的许大人,他——他想跟着我们一起回沈府。”
沈明臻已经不省人事了,李先生又半遮半露,折绛索性不管了,对许葛平道,“既然如此,许大人还请上马车,我们这就回去了。”
宁书海站在一边,她一个眼神也没给。
——因为某个醉鬼即使醉着,也条件反射的挡着了她的视线。
宁书海很想上去说句话,可他还在想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出来了,宁夫人笑着拉他的手,“书海?怎么还在这?”
她的位置,身子正好挡住了沈家那边的人。
宁书海自嘲笑了一声,“没事,回吧。”
许大人是个平民出身的天才。
他今年都快七十了。
七十这个岁数,再过两年就要告老还乡了,不,应该说前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想退,对着先皇说没找到接手藩院的人,对着新皇也一样的说词。
问他为什么没找到,他就举了同窗钱土海的成功。
——钱土海,先皇时的户部尚书。
说起当年,钱土海和许葛平两个人,同时是苏州那边的平民,靠着科举一路走,都走的还挺顺,一个当了户部尚书,一个当了藩院的院事,两人交好,不仅是因着同一个地方的人,还因为两人都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