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那个悬在半空中的比运输舰还大的悬挂舱,愣住了。
“他们带的什么?”
副官好奇地问“连空间纽都装不下吗?”
参谋长解释“艾肯尼中校说,还带了一些军用金属器材、能源矿产和一些特殊类碎石粘土。”
威尔逊本来没注意这一茬,闻言也怔了怔“咱们星球上哪里有军用金属?能源矿产更是早就被虫族啃食干净了,当年修建基地的基地和框架所需的矿产石还是从别处运”
威尔逊骤然一顿,全场不知何时一片死寂。
“”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望向那一个个巨大的悬挂舱,看着它们摇摇晃晃地艰难升空,眼神渐渐惊悚。
“啊!!!”
“艾肯尼个混账玩意儿给我滚下来——”
祁琅看着地表上渐渐缩小成一团的威尔逊中校还在遥遥向她挥手,激动地手舞足蹈,神色不由地唏嘘。
“老长官还是惦记我的。”
她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湿润的眼角“既然九成九的虫族都死绝了,那那么多预警小基地杵着就太浪费资源了,这下我为老长官把这个难题分担了,还留给老长官一条发财致富的旅游策划案,就让老长官在这里清清静静的颐养天年,菲尔德,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好不好?”
“”菲尔德“这个”
“特别好,长官。”
梅尔真心实意说“为了老长官的安全,您还特意把主基地留下了呢,老长官一定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众人“”
“还是你懂我,梅尔。”
祁琅感动地拍了拍梅尔的手,眼风意有所指瞥过表情僵硬的菲尔德多拉几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哪像有些人,这么久了彩虹屁都不会吹,养着有什么用,哼!”
“”众人流下愧疚的泪水。
对不起团长,我们给人类丢人了。
承载着新三团的舰队就这么向卡加拜星球飞去。
这一路要十天左右,舰船上食物器材都不缺,新三团的士兵们是被祁琅亲手调教出来的,虽然只有三个多月,但是也足够脱胎换骨了。
祁琅每天在舰船上训练室内巡视,都能看见士兵们热火朝天的训练,除了针对虫族的训练,还有包括射击、肉搏、工事、火力配合等等专业训练,因为祁琅奉行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战斗风格,再加上疗养舱在旁边时刻待命,所以训练场面异常凶残,不间断的就有人被抬出去再活蹦乱跳地回来。
菲尔德也跟着来巡视,在刚得知祁琅的训练计划的时候他极其反对,作为第九军的参谋部要员,他很清楚这是一种强度远远超过帝国标准水平的训练方法,他不仅担心士兵的身体承受不住,更担心士兵的精神会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崩溃,但是祁琅异常坚持,菲尔德没办法,只能提心吊胆在旁边监督,但是三个月下来,训练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从此菲尔德再看祁琅的眼光就变了。
这次菲尔德看了一圈,回来对祁琅说“长官,第三团的水平已经堪比帝国精锐军团了。”
一个军区三个方面军十二个集团军共四十八个军团中,精锐军团不超过五个,这无疑是一个极为荣耀的赞美。
祁琅对这个数据一点都不奇怪,她在新三团上付出的心血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说别的,新三团所有人配备的都是她从阿诺德那里拿过来的新式武器,他们每天训练耗费的弹药、摄取的高能量食物,那白花花的银子,都足够军区再多养一个师的了。
“到达第九军总部后,我们就没有清净的日子了,我们很快会迎来一个高速扩张的时期,我们需要更多的武器和后勤保障,单单靠我私人的渠道会很吃力的。”
祁琅毫不掩饰她的野心,她对着菲尔德说“我们需要更稳固的原料渠道,需要自己的后备基地,需要兵工厂尤其是兵工厂,这非常紧要,我手上有一批重武器模型需要生产,我们要控制一些些隐秘的、安全的兵工厂。”
虽然帝国律法规定私人不得建立兵工厂,但是各方将领中不乏悄悄这样做来补贴自己私军的,所以菲尔德也没有很惊讶,他只是说“这比较难,毕竟合适的兵工厂早就被其他人占了,我只能尽量找找。”
祁琅点点头。
“对了,长官。”
菲尔德拿起手上的一份报告“这三个月咱们三团的士兵们完全以虫肉为食,在源能等级提高的同时,体内基因序列不稳定指数也基本达到了究值,再往上就有生命危险了,您联系的基因药大概什么时候能来?”
祁琅眼前一亮“到标准了?”
菲尔德“是的。”
“好,我现在就给他们治。”
祁琅终于想起自己那个尘封多年的粗壮金手指了,想到自己体内的源能噌噌噌往上蹿的快乐,当即苍蝇搓手,垂涎不已“来来来,一个一个叫过来,咱们慢慢治,好好治,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治。”
菲尔德脚步一顿,是不是他被同化了,怎么听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这已经是新三团舰队离开的第六天了。
威尔逊带军外出巡查回来,已经是傍晚,刚走进办公室,副官就迎上来,说今天下午降临了一艘民用舰船,来了一个男人,指明要找艾肯尼中校。
“找艾肯尼”
威尔逊一听这个名字就黑了脸,然后反应过来“就一个男人?多大年纪?”
“二三十岁吧,年纪不大,气质却很稳重。”
副官又强调说“长官,我看他气势不凡,恐怕不是一般人,直接安排在会客厅里,您要现在去见他吗?”
威尔逊又骂祁琅那狗日的玩意儿,在他这儿胡吃海塞临了临了还把基地都给拆了,连走了都要留个烂摊子给他收拾。
威尔逊气冲冲走进会客厅,沙发上果然坐着一个青年男人,听见声音他慢慢站起来,微微一笑“中校阁下,您好。”
威尔逊一看见他,就知道自己的副官为什么那么态度这么客气。
男人身形清瘦,容貌俊美,眼神沉稳平和,灰色毛呢长大衣,裤腿铅线笔挺,黑色的皮鞋纤尘不染,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乍一看仿佛是个文质彬彬的学者,但是又有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在静静的微笑着,清俊的眉目舒展,姿态闲适,不带一点锋芒和锐气,但是威尔逊一踏进门来,却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立起来,那种感觉,仿佛当年他第一次上战场看见汹涌的虫潮向自己涌来的时候,由心底蔓延出的寒意
——那是一种本能的,对于上位者可怕压迫感和威胁感的应激反应。
威尔逊心头骤然敲响警钟,他警惕地打量男人,扯了扯嘴角“是宗先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