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岱听了大喜,他虽然潜伏在了这儿,人却不可能随意的活动,耳目更不可能有范永良听得远,范家人用金银开路,在燕京城内耕耘已久,很多消息比一般的官员都要通灵。
“只是那弹劾洪承畴、郑芝龙事宜进行的不顺利。”进了屋子,整了一座酒菜,范永良、多罗岱两人对面坐着,说起了京中的事儿。
吴昌时到洪承畴军中之后,那弹劾洪承畴和诸将的折子就没见断过,等到了滋阳,他的弹劾名单上就更多出了一郑芝龙来。但是鸟的用处都没有,吴昌时的弹劾虽然让京城的大小官员一片沸腾,却都被皇帝和内阁压了下来。
尤其是郑芝龙的,上千颗鞑子人头可没有假,那声讨的声音都只是附带了他,主要还是集中在洪承畴一方的头上。
“洪承畴、郑芝龙之辈不救曲阜,此乃大过,怎能轻易就放过去了?”作为鞑子里头的文化人之一,孔夫子在多罗岱眼中是很有分量的。
“洪承畴乃皇帝的心腹,且对曲阜也不是不救,只是打不过大清劲旅罢了。而郑芝龙杀良冒功,搞出一所谓的戴家集大捷,以此讨得了崇祯皇帝的欢喜。加之他是个大兵头,钱粮军兵皆为己有,明廷根本奈何他不得。”
所以,这大明朝根本就没救了,亏他们范家有先见之明,早早搭上了满清的大船。范永良心里很是喜滋滋的道。
多罗岱也是聪明人,听到范永良说那戴家集大捷是杀良冒功,心中反倒更相信那是真的。但听到后半段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明国虽大,然心不齐,人愈多反而愈坏。而我大清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故而虽人少力弱,却能每每大败明军。及至今日,清盛而明衰,已不可逆也。”说着举起酒碗敬范永良,“但我大清能够有今日,虽是主子爷英明神武,但也实是令兄等人善识时务,大力襄助。叫我八旗健儿少了多少的牺牲。来,干了这一碗!”
二人遂不再烦心洪承畴、郑芝龙事,操起酒碗来与范永良痛饮。
他们两个是不再发愁了,盛京城内身体更见不好的黄台吉看着关内送来的消息,却气的又少活三天。
戴家集一战损失这么大,却毫毛也没伤到郑芝龙一根,真叫他怒气难忍。
“范文程,这郑芝龙端的就没得可制了么?”
当军事手段难以达成目的,政治手段也成了无用之功的时候,黄台吉对郑芝龙似乎真就束手无策了。但也正是如此的认知,叫他心中的怒气更加难以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