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颇有几分乐观地继续分析道:“若是后面的船只再来接应营救,那么这前面剩余的其他船只恐怕只需几个时辰,便会尽数烧毁,接着沉船江底。黑水河深不见底又水流滩急,到时候恐怕那些弃船投江的教匪,统统都要葬身鱼腹中了。”
程二牛急急来了一句:“那这后边的匪军船只会前来接应不?”
郭业笑着耸耸肩,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个问题嘛…”
说着,他抬手一指黑水河方向,说道:“你恐怕要问躲在后面江船中坐镇的胡毕烈本人吧?”
…
…
黑水河上,胡毕烈亲眼目睹着自己派出的百艘船只,近八九万部众竟然陷入火海中。那叫一个心急如焚,那叫一个怒发冲冠啊。
没想到,他真心没想到,河对岸官军的百架床弩竟然会投射出燃火的弩枪,而且是漫天火雨般投射而出,将自己百艘船只拼凑而成的一字型船阵给硬生生地毁于一旦。
百艘船只陷入火海多达半数以上,而且随着江风助纣为虐,火势蔓延之快恐怖若斯。
他预料得到,不出两个时辰,剩余的百艘船只肯定也会葬送在火海中,最后沉入江底。
至于自己那近乎半数兵力的部众,恐怕也会葬身鱼腹了。
恨啊!
可恨啊!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就被毁了半数以上的兵力,这是胡毕烈始料未及的。
远远听着火势燎原的前沿船阵方向传来的悲呼声,救命声,还有船上部众疲于逃命投入黑水河中的噗通噗通声…胡毕烈的心在滴血,心疼得他感觉自己被人硬生生抽了筋扒了皮一般的痛苦难抑。
此时,数名得力部下寒蝉若惊地避着胡毕烈,不敢上前靠近半步,生怕触了霉头。
唯有一名胆子稍微壮实一点的部下心虚地向前走了几步,弱弱地问了一句:“教主,眼下前方的弟兄们损失惨重,这一战,我们算是折了。我们要不要将船开上去接应一番啊?毕竟都是咱们白莲教的弟兄,总不能让他们被活活烧死吧?就算烧不死,投江跳进黑水河,也只有被大浪卷走的下场啊!”
“接应?”
胡毕烈皱着眉头虎着脸狠狠瞪了一眼说话那名部下,狠下心来摇头道:“绝对不能去接应,一旦我们向前靠近,正好中了官军的诡计。前方那百艘陷入火海的江船,便是我们的下场。不,绝对不能去接应营救。”
他虽然心疼前方八九万陷入火海中的部众,但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此话一出,顿时让几名得力部下心凉一大片。
胡毕烈这个王八犊子,可真他娘的薄情寡义,狠辣心肠啊。
不过胡毕烈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再上前竭力劝说。因为死道友不
死贫道,大家加入白莲教起兵造反,不外乎都是求财求色求富贵,犯不着为了一些将死之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正所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