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见着赵飞轩亲口承认,心中早有的计划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于是问道:“赵刺史,安州的折冲都尉与汝州的折冲都尉,是否已经与戴明德等人同流合污,唯戴明德之命是从了?这两州的府兵可否为我等所用?”
赵飞轩说道:“府兵自然是朝廷的府兵,大唐的府兵,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安州折冲都尉高重海,乃是张士元的妻弟;而汝州折冲都尉戴远山,却是戴明德的堂弟,这两人与戴明德等人早已穿了同一条裤子,根子已经烂透了,想要为郭御史所用,呵呵,比登天还难哟!”
郭业唔了一声,表示知晓。
然后安慰赵飞轩道:“这点倒是不足为惧。赵刺史,如果你不行杀官盗银之策,古三以及他的黄河帮,还能为你所用吗?”
赵飞轩听罢,笃定地点头应道:“古义士曾言过,只要能将赈灾银拿出来救济灾民,他们黄河帮必定誓死效命。纵是刀山火海,亦为本官马首是瞻!”
“好!”
郭业击掌而赞,称道:“这古三的确称得上义士之名,本官能否与古三见上一面。我必须当面授予机宜,方能行事。”
赵飞轩心无旁骛,亦未藏污纳垢,坦坦荡荡地应了一声好,说道:“五天后的正午时分,古三还会来我这宅院中,届时郭御史可与他相见。”
郭业心下安逸,这古三与黄河帮一千多号人,也是他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如今听到赵飞轩的应承,自然更加笃定了。
最后,他提起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道:“赵大人,本御史从风陵渡而来,看见汝州城外饿殍满道,每隔十步必有一具横尸,可为何进了这汝州城中,倒是另外一番光景呢?本御史也知道,这肯定是戴明德给我制造的假象,但是我很好奇,这汝州城的灾民呢?”
“呵呵…”
赵飞轩一记冷笑,说道:“他当然不能让郭御史看到汝州城的真实惨状。城中
之所以没有灾民,是因为那些灾民统统让他赶出了汝州城,任他们自生自灭。因此,整个汝州城中还是那副太平景象。”
“将灾民赶出城,任其自生自灭?”
郭业狐疑问道:“那些灾民宁可在城外饿死,难道就不会强行涌进城中来吗?”
赵飞轩有些不耻地恨声骂道:“他们都是些饿得头昏眼花,手无寸铁的灾民,哪里敢强行涌进汝州城?郭大人兴许未曾去过汝州北门,灾民就被赶在北门之外,除了能够从北门进入汝州,别无他途。郭大人知道守卫汝州北门城楼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郭业摇头表示不知,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去过北门。
赵飞轩释疑解惑道:“守在北城城楼的,都是戴明德和张士元两人花银子豢养的私兵,平日里在主家为奴为仆,战时却能挽弓拉弦。这支私兵大约有一千来人。戴明德将汝州兵械库的弓弩箭矢统统配备给了这支私兵。而且,而且曾下令…”
“下什么令?”
“他曾下令,凡敢强行硬闯北门者,弓弩无眼,杀无赦!!!”
赵飞轩一字一字将戴明德的杀令念出,口中冒着寒气说道:“郭大人,换做您是灾民,您敢吗?至少在城外,他们还能扒拉着树皮苟活几日。如果冒然闯门,呵呵,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