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叫见异思迁,只不过又收了一个干儿子罢了,搞得朕仿佛是见一个爱一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大渣男一般!

“咳咳……”苻坚对慕容冲道:“冲儿。”

慕容冲抬起头来,若不是读心术生效,从慕容冲乖顺、俊美的一张脸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与罅隙。

慕容冲恭顺的道:“陛下,冲儿在。”

苻坚道:“你年幼一些,从今日起,安儿便是你的兄长了,明日一早,你与安儿便一起去学宫上学,往后里也多加亲近亲近才是。”

慕容冲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杨安,他乃是土生土长的老燕人,而杨安是仇池贵胄,怎么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芥蒂还来不及,各怀心思如何能亲近?

慕容冲嘴上应答:“冲儿谨遵人主教诲,定会与兄长多加亲近。”

苻坚点点头:“甚好。”

这慕容冲的性子怪癖了一些,苻坚心想,除了他的姊姊清河公主,慕容冲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在学宫里用午膳,都是独来独往,长久以来这哪里成?

苻坚深知慕容冲的性子,慕容冲长大以后秉性十分“拧巴”,用兵狠毒,可谓是心狠手辣的典范,若是能从小培养,指不定长大之也不必如此拧巴。

苻坚伸手轻轻拍了拍慕容冲的肩膀,又一碗水端平,伸手也拍了拍杨安的肩膀,可谓是端水大师,道:“冲儿与安儿也累了,今日便早些歇息罢。”

“是了,”苻坚对杨安道:“你住在何处,朕顺路送你回去。”

杨安面上有些僵硬:“回陛下的话,安儿本住在鸿胪寺的客馆,只是……只是或许这些日子鸿胪寺需要接待的使团过多,所以将安儿临时请了出来,安儿正准备寻个落脚之处。”

苻坚蹙眉:“便是没有地方住?”

杨安一个落魄贵族,尤其这些日子朝廷传出陛下有心攻打仇池国的消息,鸿胪寺那样精明的府署,自然是看人下菜碟儿,将杨安从客馆中轰了出来,今日杨安前来王猛的寿宴,也是想要寻一寻干系,免得露宿街头,谁知竟这般顺利,一举登天,成为了苻坚的义子!

杨安低眉顺眼的道:“鸿胪寺也是按照章程办事儿,安儿寻思着,若是实在没地方下榻,便去城郭寻个庙宇暂住下来。”

“寻甚么庙宇?”苻坚道:“这样罢,冲儿的瑶华殿还空着许多屋舍,你便住到瑶华殿去,平日里与冲儿还能一道去学宫,交流交流功课,岂不是便宜?”

慕容冲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杨安立刻道:“安儿蠢笨鄙陋,怎敢入住瑶华殿?”

苻坚道:“你既为朕的义子,便不要妄自菲薄,可知道了?”

“是,安儿谨记。”

苻坚又对慕容冲道:“冲儿,让安儿与你住在一处,你可愿意?”

慕容冲还是那副乖顺的模样:“人主吩咐,冲儿自是愿意的。”

于是苻坚带着两个义子上了金辂车,离开王猛的太宰府,返回皇宫去了。

苻坚让金辂车停在瑶华殿门口,扶着慕容冲与杨安下车,道:“今日夜了,明日还要去学宫,你二人早些歇息。”

“是,人主。”慕容冲与杨安齐声答应。

苻坚点点头,心满意足的上了金辂车,往燕歇的路寝宫而去。

苻坚一离开,慕容冲面容上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破碎感立刻消失殆尽,仿佛变戏法一般,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