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她不确定地问:“所以……我是江屿白一个人的助理?”
苏砚晞笑眯眯道:“嗯。你们两个关系好,应该很好共事吧。他不会难为你的。”
好……他大爷的。
阮稚气得差点捏碎手机。
没法和苏砚晞生气,阮稚只能努力将一肚子火气狠狠憋了回去。
她深呼吸一口,准备攒足了火气一会儿全往江屿白一个人身上撒。
两人又聊了两句,苏砚晞那边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准备挂断电话。
阮稚犹豫了下,叫住他:“对了,学长,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苏砚晞问:“嗯?怎么了?”
阮稚攥了攥衣角,踌躇半晌,小声道:“那天晚上张宏博学长好像误会咱俩的关系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苏砚晞一片茫然:“嗯?”
“就是就是……”想到那晚张宏博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称呼,阮稚脸颊红一大片,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扭捏半天,“没什么……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对我产生任何不好的看法,我对学长只是比较欣赏,绝对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电话那头的苏砚晞被她语无伦次的表达搞得更茫然了。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懂阮稚到底在说什么,但苏砚晞还是好脾气地回复她:“嗯,我知道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听他这么说,阮稚像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笑道:“那就好。”
果然,还是苏学长温柔又好相处呀。
-
江屿白在图书馆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阮稚的身影。
期间送走了三个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一个问路的大爷,两个叫他帮忙捡风筝的小孩,一只校园里的流浪猫以及三只直接送归西的蚊子。
他看了眼手机,不禁蹙了下眉。
倒不是因为阮稚没有按时来——毕竟当时说十分钟也不过是随便扯的,从女生宿舍到食堂再到图书馆的路程十分钟根本走不到——主要是他现在严重怀疑,阮稚会不会放自己鸽子。
这事儿阮稚没少干过,只不过之前她放他鸽子好歹还会发条信息知会一声。
但以两人现在关系的紧张程度,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很有可能在这里当一晚上雕像。
正犹豫要不要进图书馆等她,江屿白便见一只小小的黑影风风火火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他展了展微隆的眉尖,将手机收了起来。
那抹身影经过他的时候似乎没刹住车,他胳膊一伸,将她拦了下来。
阮稚抬头,便见江屿白笑盈盈望着自己:“迟到了十三分钟,是不是要罚?”
阮稚瞪他一眼,借着他的力道站稳身子,胳膊一抬,把手里热腾腾的馄饨递到他眼前:“罚你妹妹!江狗,爹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江屿白抬手弹了下她的脑瓜子:“我是狗,你是我爹,你什么品种?”
阮稚不满地辩驳:“我是仙女。”
江屿白好笑地叹了声。
他扫了眼阮稚的装扮,问:“你就这么去图书馆?”
阮稚出门急,就背了个小挎包。
挎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前年两人抓娃娃时候抓到的一个小熊头背包,装不了什么东西,只能装可爱。
阮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自己看了个遍:“怎么了?少爷,让我给您跑腿就算了,不会还让我给您陪读吧?”
江屿白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提着她领子就把人往图书馆里带:“当然。”
……
霖航的图书馆很大,统共分上下六层。
除一层外,每层都存放不同类别书籍,分设借阅室、自习室和可预约的小型会议室。
一层有五个电子阅览室和一个公共空间。
公共空间的使用相对自由,学生可以在这里看书学习,聊天说话,就算带食物,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也不会有人管。
江屿白带着阮稚在公共空间找了个空位。
刚开学,又是晚上,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
江屿白一下午都泡在系里的实验室,给阮稚打电话那会儿才刚从实验室里出来,一直没吃晚饭。
他此时饥肠辘辘,打算先把晚饭吃完,再继续看书。
可当他打开饭盒盖时,沉默了。
馄饨汤上,浮着满满一层绿油油的香菜。
阮稚就等他掀盖呢,双手托着腮,眼睛又亮又天真地望向他:“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红红绿绿的,看着特别好吃?”
江屿白不吃香菜,这事阮稚知道。
毕竟她也不吃。
但她实在气不过江屿白诓自己给他当专属贴身小助理这茬儿,买完馄饨后故意放了六大勺香菜和六大勺辣椒油,主打个六六大顺。
江屿白:“……”
阮稚笑眯眯望他:“你慢慢吃,我不着急。”
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本漫画书,优哉游哉翻阅起来。
江屿白叹了声,伸手抽走她手里的漫画。
“哎!你干嘛——”阮稚伸手要够。
江屿白把书合上,扔到自己背包里:“你来图书馆看漫画书?”
“漫画书怎么了?”阮稚不乐意了,“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你怎么知道古人说的‘书’就不包含漫画书了?”
“古人有漫画书?”
“咳。”阮稚一本正经,“有啊,春/宫/图也是漫画书的一种。”
江屿白:“……”
他抿了下唇角,问:“作业写完了?”
阮稚:“……”
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江屿白明白了大概。他无奈地叹了声,从书包里抽出两本书扔到阮稚面前:“我以为你至少带作业过来。”
阮稚低头,看了眼她面前两本书。
一本高数,一本大物。都是大一的书。
她疑惑抬头,江屿白对她道:“你们高数也是张知勇教的吧?他喜欢出书上的课后习题,你照着我答案看一遍,顺便把我红笔标出来的重点都再看一遍,有不会的问我。大物没法帮你了,不过我把典型例题都标出来了,你照着看一遍回去作业应该差不多。其他有不会的随时再问我吧。”
“咳,”阮稚清清嗓子,望向他,“所以……你把我叫出来是想帮我写作业?”
“不然呢?”江屿白怨念地看着她,“难道是把你叫出来给我送一碗‘红红绿绿’的馄饨?”
阮稚讪讪,有点不好意思。
江屿白又怨念地扫她一眼:“写完再看你的‘春/宫/图’。”
阮稚:“……”
之后两人谁也没理谁,江屿白苦逼地挑着碗里的香菜,挑了半个多小时。
阮稚照着他给的答题思路把高数书上的课后例题全部梳理一遍,又背着答案自己重新做了一遍。
江屿白的解题步骤写得很详细,甚至每道题旁边都会标注公式的出处,以及一些答题思路的详细解释,并且举一反三,在旁边记下相似题型。
这些显然不是给他自己看的,也不是才写下的,是他在做题时候就写好的内容。
明显是给她准备的。
阮稚作业一直是江屿白辅导的,她大概哪里能明白,哪里看不懂以江屿白对她了解的程度能猜出来七八分。他仔细写思路的地方基本都是阮稚的学习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