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顺利

秦爽在走廊上路过,看到这边有好多人叽叽喳喳,他闲的没事过来听了一耳朵。发觉他们口中的主人公就是林赋归,这可是他的好兄弟啊。秦爽忍着暴脾气听着听着,越听越不爽,他一把把前面还在议论的两个人掰了过来,说:“陆场长在里面还没定性,你们这边都要给林赋归判刑了?你俩嘴皮子这么厉害,怎么不到村口买上二斤瓜子跟老娘们一起磕呢?怎么回事都闹不明白就在这里造谣,我告诉你们,里面的是我兄弟,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他一句,看我揍不揍你!”

说话的两个人见周围人都给秦爽让开了,也听说过秦爽身份不简单,似乎在首都有人脉。他们俩顿时闭上嘴,一个两个不再说话。

秦爽瞪了周围人一眼,不管陆场长在里面干什么,他走了进去把门给关上了。

一群人被秦爽关在门外,也没啥能听的。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趴在门板上听吧?就算在好奇也强迫着打消好奇心回到岗位工作。

说话的那两个人差点被门被撞到鼻子,其中一个人说:“咱别跟姓秦的生气,要是林赋归真受贿了,场里的大广播肯定要通报。我就等着看他卷铺盖。”

“对,姓秦的小子成天跟咱们耀武扬威,我就看他怎么被打脸。都说蛇鼠一窝、一丘之貉,我瞧着他个人也有问题,就是没被抓住!”

两个人不服气地说着话离开,他们年纪跟林赋归差不多,还是个临时工。看林赋归越来越受领导重视,自然会不服气。话里话外都希望林赋归能够跟归为平庸,甚至不如他们才好。这种思想就跟许多穷亲戚一样,口口声声是关心你,希望你好,实际上心里都想着你过的不如他们。要是过的比他们好,他们觉都要睡不好。

林赋归看到秦爽进来,走到他身边跟他交代说:“帮我把邓副场长和张科长找过来,我有事希望他们帮我作证。”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谱。”秦爽看了杨天佑一眼,对方还在跟陆场长争辩,言辞中的林赋归已经成了大逆不道,万死不辞的罪人。

陆场长被他吵的不行,抬头看到秦爽进来不打招呼,就跟林赋归说了两句话就走,他恼怒地说:“当我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啊!”

杨天佑本来还在说话,被他这句呵斥打断了。他缩缩脖子,知道陆场长表面上说的是秦爽,实际上是指责他言辞过于激烈。

“你怎么还维护他。”杨天佑想了想,转过头威胁林赋归说:“现在就咱们在这里,你把事情快点承认,承认之后看你态度,我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林赋归无语地问:“这件事原不原谅不是你能定的。我现在就想问一件事。”

“想问什么?我会不会叫你去劳改?”杨天佑心情大好的说。

陆场长自动过滤杨天佑的话,问林赋归:“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问杨副科长,要是确定我受贿,你是不是要把陈家沟的订单向场里申请取消?”林赋归一眼看透杨天佑的想法。

杨天佑不自然的看了眼谢锐,昂起头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那看来杨副科长已经找好下家。让我想想,是不是朱屯?”林赋归话音刚落,站在一边闷声不吭的谢锐倏地抬起头,畏惧地看着他。

杨天佑还在嘴硬地说:“这些事轮不到你一个犯错的人管,你要么现在坦白承认错误,要么就等着警察审问。要是落到被警察审问,以后不光是你,就连你媳妇一家都会被你连带着抬不起头。”

这事不需要他提醒,林赋归明白。这是个一人犯错全家被连累的年代,绝对没有后悔药吃。要是他真的受贿,被单位开除,以后真是没脸见人。

小小的县城里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都可以想象即将要走上正轨的苏桃的生意肯定会遭受很大的打击。

他眼神冷漠地看着杨天佑,他这种行为是要把他全家往绝路上逼啊。

“要是领导故意陷害下属,扭曲事实应该怎么处罚?”林赋归突然发问。陆场长深深看了眼他,公事公办地说:“这样的领导还要着做什么?直接开除。”

杨天佑觉得背后一寒,往旁边瞥着谢锐,定了定心神地说:“除了谢锐同志以外陈家沟还有其他人可以作证,只是他们拿到订单怕是不愿意出这个面。”

“先不说这个。”陆场长问杨天佑说:“你在咱们场里干了多少年?”

杨天佑怔了一下说:“干了二十二年。”

陆场长说:“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儿子,再过两年就能接你的班了吧。”

陆场长的话让杨天佑感觉不好,他顺着陆场长的问话说:“就是因为要接我的班,我更不能姑息咱们场里出现这样的同志。”

“那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陆场长问杨天佑:“你要是在这件事上故意栽赃陷害,我不管你在场里工作多久,几辈子的老脸我都不会给你。”

杨天佑犹豫了,他神经兮兮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怎么陆场长话里言间都是对他的警告?难不成陆场长就怎么信任林赋归?

杨天佑瞥眼过去,林赋归垂下头紧张地扣着指甲。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的杨天佑马上说道:“我同意,要是我判断错误,我愿意接受场里的处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邓显之说道:“你啊你,你就等着被处理吧。”

杨天佑不知道这事跟邓显之有什么关系,邓显之身后又走出张正义和周成。

邓显之把那天的信封递给陆场长说:“给你吧,这是上个礼拜小林同志报备的红包,里面是两张大团结,他收到后交到我手里了。”

张正义也说:“我当时也在现场可以作证。”

杨天佑的血压一下上来了,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没等陆场长看信封,他先一步打开信封,里面赫然就是刚才所说的两张大团结。

他语无伦次地说:“不、不可能在这里啊。他说了他没带啊。”

林赋归走到他面前说:“对,我跟你报备的时候确实以为自己没带,后来到邓副场长的办公室汇报问题,找到后顺便上缴了。”

陆场长一听,追问杨天佑说:“他跟你报备了?”

杨天佑赶紧说:“没有,怎么可能跟我报备过。要是报备过我还举报个什么。我怎么可能会陷害他。而且,就这么个信封怎么能证明不是秦爽同志离开以后通风报信,故意让邓副科长和张正义拿过来。据我所知,最近林赋归经常给他们带卤鸭吃,吃人家的嘴软...”

邓副科长脾气火爆,怒气冲冲地来到杨天佑面前说:“你把话跟老子说清楚,老子确实买了林赋归家里的卤鸭舌,我还是张正义介绍的。我俩可都给了钱,这事我们也没瞒着别人。不光是我俩,场里还有几位同志也是这样,难不成就成了行贿?!”

秦爽在一旁帮腔道:“小林家刚做这个买卖我就过去吃了,小嫂子手艺好,经常会有人排队买不到。我们近水楼台,先让小林带些过来吃,也没什么吧,难不成这也成了问题了?”

杨天佑还嘴硬,捏着信封说:“那怎么证明这就是他上缴的信封,不是你们临时拿来的?!”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可眼下他一但承认陷害下属,面临可就是被场里开除!他想让林赋归卷铺盖,结果自己卷铺盖,他一家老小怎么办?他以后怎么活?他儿子还等着接班娶媳妇,这样一来全完了。

“你这就是胡搅蛮缠。”林赋归从他手里拿走信封,指着信封上面的浅淡的痕迹说:“这就是芦苇纸,信封上面还有芦苇的纤维。很显然不是咱们场的牛皮纸信封,难道还不够证明吗?你要诋毁我,也要拿出相应的证据。只不过带了一名陈家湾的同志,随口一说就想定我的罪?”

杨天佑看到变得咄咄逼人的林赋归,知道刚才他的心虚是装的,故意让他以为计谋得逞。

杨天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天林赋归签了字后没把钱给他报备,是上缴给了其他领导。他还以为林赋归独吞了。

就在杨天佑绞尽脑汁想要再往林赋归身上泼脏水时,站在最后面靠近门口的周成胆怯地走到前面,面对着一屋子领导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碎纸,摊放在桌面上。

陆场长垂下头看到上面隐隐约约有黑笔签字,张正义手快,拼接了几个带字的纸块说:“林赋归...这是小林的签名啊。好啊你,杨天佑,你把小林报备的签名给撕了还诬陷他?”

林赋归上前分辨出自己的笔记,惊讶地看向周成。

周成说:“我经常把研究报告放在桌子上,总会被人给撕掉。所以我就习惯性的每天往垃圾桶里看看有没有被人撕毁的文件。看到这个还没来得及拼,要不是今天这个事我都忘记拿出来了。”

“你还经常撕毁研究报告?!”陆场长大怒,把桌子拍的响当当,他指着杨天佑变得惨白的脸说:“你真是不辜负我对你的希望啊,研究做不了也就算了,还阻碍其他同志。你这个领导不当也罢!你先在就给我回去收拾东西,赶紧给我滚,滚!”

杨天佑这种行为只是场内处分已经很轻了,林赋归等年轻人不知道,邓显之和张正义明白,这是给杨天佑的父亲杨安邦一个面子。杨安邦原来在场里因公殉职,导致杨天佑十六岁就到场里接班。可惜能力不行,思想也不行,这么多年熬下来,还是他爹当初的副科位置。

林赋归没被撕毁过研究报告,他疑惑地看向周成。周成老实地说:“我被撕过两次,不过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东西。第二次被我看到是他,怕你跟他闹起来就忍着没说...师傅,你别怪我啊。”

林赋归失笑道:“你立了大功,我不会怪你。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必须要告诉我,天大地大,在咱们这里搞研究最大。”

他们说着悄悄话,前面的陆场长差点抡着拳头往杨天佑身上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我滚!谁他娘的跟我求情,就跟他一起滚!”

秦爽及时地打开门,门口站着不少等着做汇报的人。里面的动静太大,不想听也听到了。

有八卦点的直接问秦爽:“老杨完蛋了?”

秦爽点点头说:“这回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