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木锦薇商讨训练细节时,还掐了自己一把脸:“木师姐,你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这也太顺利了吧,她还以为煽动那么多修士加入盟军,让易初成为盟主,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没想到就这么成了。
木锦薇笑笑,与她道:“这就叫做有志者事竟成。”
“但凡时利民之事,天自会助之。”
但凡做事,是特别讲究势的。
木锦薇复盘从易初下来,遇到的种种事,无论是驯化碧月湖的女妖,还是救助明月岛的百姓,又或者是她的师姐苏清越在万国大会大杀四方,再到秘境之行……
这一件件,一桩桩,就是为了把她推到这个位置。
尤其是英雄大会上,苏清越接金玲钰那三招,尽显英雄本色。
苏清越以一己之力,将宴会气氛推到极致,之后易初携灵龙而来,狂砸李道明,夺尽风采。
她是天生的领袖。
木锦薇扭头,朝易初所在的山峰望去,目光宛若星辰璀璨。她有一种预感,她们所做之事,必将颠覆沧海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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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易初回到了丹房。
木心已将自己救回来的音修放出来,一共八十一名音修,此刻站在丹房的庭院里,望着易初,神色惴惴不安。
为首一人乃是蓬莱岛八师姐,名叫雪锦。她曲膝,朝易初行了一礼:”拜见少宗主。”
易初还了一礼:“见过各位蓬莱岛的道友们。”
她望着满庭院的音修,思索一番道:“在下应蓬莱岛岛主所托,将诸
位从李道明那贼人手中救出来。如今诸位已经是自由身,不知有何打算啊?”
音修们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在雪锦身上。
雪锦微微一笑,对易初道:“承蒙少主宗相救,让我们得以自由。”
“只是如今……蓬莱岛已毁,我们也回不去了。”
锦薇与四周的修士对视了一眼,看向了易初:“若是少宗主不嫌弃,锦薇与师姐妹们,就留在少宗主身旁伺候吧。”
她话音落下,众音修皆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易初。
易初有些无奈,望着庭院里的众人道:“诸位道友与我一般,都是此间大道的行者,我敬重各位。”
“如今李道明与道相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愿与其同道,遂与其他道友,另立门户。”
“若是诸位不嫌弃,不如加入我们苍生盟,一起抵御异渊之魔吧!”
她天生一双菩萨眼,望着谁都是悲悯又慈爱。
没有人会拒绝爱,尤其是这样的敬爱。
雪锦与众音修对视了一眼,齐齐拱手行礼:“愿入苍生盟,随少宗主一起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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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给木锦薇传了一封影鸽,遂让蓬莱岛的音修前往一师,成为她手下调配。
接下来易初对木心道:“木爷爷,劳烦你去后山的苍山盟里调动三千丹修,我把原先给易濛的万剑宗全部划分给你种植草药炼制生机丹。”
真正建立新联盟,要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总的来说,先准备丹药总没错。
在木心看来,易无极战死后,易初已成千上百倍成熟起来。比起易无极掌管万剑宗时的慵懒随性,此时领了任务的木心显得十分积极。
他忙道:“成,我这就去召集弟子,你就等着木爷爷给你炼制漫山遍野的丹药吧。”
除了安排丹药师的工作,易初还给游知些了一封影鸽。
当务之急,是先建造各峰大阵,连起来制造七七苍龙阵,抵御外敌入侵。
还要安排各峰的体修们驯化妖兽……
等等一切安排下去,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
在修士们的操持下,各峰轰隆作响,不停地依靠小人府建立营地。
易初忙得要死,但还是定下了苍生盟的三大规则:
第一,盟中个人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不得欺压寻常百姓,也不可随意欺凌修为弱小的修士。
第二,盟中修士当互助,若有私怨,可在盟主见证下契约决斗。
第三,苍生盟最终目的是为了荡平异渊妖魔,若非不得已,不得伤害沧海大陆的修士。
三条盟已下,各师长确认之后,由易初刻在苍生盟的石碑后面。
如此,易初忙了一日,总算将一些细则落实。这支初初结盟的军队,就这么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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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苏清越总算重伤初醒。
易初在她小榻旁设下书案,此刻正勾勒五洲四海的大陆格局,推算新的大陆阵法。
苏清越朦胧睁开眼,借着从窗外映照进来的清光,偏头朝易初的方向看去。
明亮的夜明珠映照着易初的侧脸,将她原本就温润的轮廓,勾勒得越发柔和。
光落在她的金发上,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格外动人。
在她的面前,此刻摊开江山画卷的光影,易初拿着朱砂笔,将整个西洲圈住,逐一落下笔迹。
或许是遇到了难题,易初微微拧眉,不由地思索多了一些。
“只有这一次。”
“灵力足够,
不许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苏清越没有回答她,只是轻笑了一声。
她从易初怀里起身,反倒伸手去握她的两边肩膀,将她打量了一番:“那初儿呢?伤怎么样了?”
“我刚听你咳嗽,是不是还没好?”
易初笑了一下,与她温声道:“都好了。”
不仅好了,还升阶了。
苏清越松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忧虑:“木心爷爷抱你回来时,我都吓坏了。你一直不醒,我以为你……”
苏清越眼里含着泪光,声音哽咽:“我真的很担心。”
“你以后,莫要再为我涉险好不好?”
易初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很是无奈道:“说什么胡话呢。人生在世,总是要遇到许多坎坷与磨难的。”
“修道不就是这样嘛,我们所面对的是上苍,有些路我们必须要走。跌跌撞撞,磕磕绊绊……”
“哪怕修为很高,哪怕智绝天下,该我们遇到的总会遇到。”
“更何况,那天就算不是为你,我也会……”
还没等易初说完她的大道理,苏清越就伸手一把盖在她的唇上。
易初眨眨眼,苏清越怔怔望着她,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
她望着苏清越的泪,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静谧的丹房里,两人沉默的对视,没有人说话。
苏清越就这么流着眼望着她,空气里泛着苦涩的味道。
易初伸手,想替她擦泪。手落在她脸颊上时,苏清越却别过眼,侧身背对着她。
苏清越收回了手,一手撑在小榻上,一手掩住自己的唇,将自己的哭声全部咽回去。
泪水好似决了堤一般疯狂落下,很快就沾湿她的手背。
易初望着她颤抖的肩膀,好似在风中打旋的枯叶之蝶簌簌而动,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苏清越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