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听着他的话,也看向那边,却口中喃喃:“不是被人废弃了,而是人死了,便彻底无主了。”
庆福:“……”
那就更不该看了吧,多晦气。
还不等他开口劝阻,孟昔昭已经先失去了兴趣,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
八月十八,这日子十分吉利,不过对朝堂中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因为,这是甘贵妃的祭日。
说来甘贵妃的祭日,和她的诞辰,十分相近,十八是祭日,二十三则是诞辰,只差五天,她的寿数就能多加一年,如此遗憾,更是让天寿帝无比扼腕。
这极度相近的日子,让孟昔昭很难不怀疑,天寿帝原本是准备杀了皇后,然后将新鲜出炉的皇后之位,送给甘贵妃当生辰礼物。只是谁也没想到,里面会杀出个程咬金来,将一件对天寿帝而言的大喜事,变成了他此生当中最大的悲事。
……
每年到了这几天的时候,大家
都十分默契的不去触天寿帝的霉头,不管后宫前朝,全都绷紧了皮做人。,变数太大。
沉吟一番,孟昔昭说道:“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想打女真,只是因为怕齐国不肯卖,所以编出这么一个由头来,等粮草买回去,怎么用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若他们不打算打女真,而是打齐国呢?秋收刚开始,地方上的秋税直到十月才能尽数收完,这时候,正是劫掠的好时候。的太快,外人看不透他们的实力,能如此迅速的称帝建国,还让匈奴对他们无可奈何,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绣花枕头。是以,若是我的话,我应当会让他们的目光,放在月氏国上,月氏善文不善武,且近几年有倒向齐国的嫌疑,对他们出兵,理由更为正当。”
孟昔昭:“…………”
为什么听着这么熟悉。
那个匈奴大王子,当初就是这么想的吧。
果然,厉害的皇帝连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默了默,孟昔昭有些复杂的开口:“这样说来,金屠哲是倒戈安奴维了。”
崔冶看着他的神情:“很意外?”
孟昔昭:“有一点。”
上次见面的时候,金屠哲还是对左贤王无比的忠诚,那时候的他,看着都能为左贤王去死。如今才一年……
不过,金屠哲变成这样,也不是无迹可寻。
他是汉人和匈奴人的混血,成长过程艰难,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获得一倍的收获,由于出身太低,贵族看不起他,而历来,多数时候,当被看不起的人有了实力,第一反应都不是去报复看不起自己的人,而是,加入到那些人当中去。
他想变贵族,左贤王也能帮他,可左贤王这个人,过于清风明月了,他一心为匈奴好,又对下属十分严厉,要求他们自己赚自己的荣誉,金屠哲倒是可以等,然而,在单于明晃晃的告诉他,投诚我,你立刻就能被封二十四长的情况下,他还愿意继续等吗?
更别说,孟昔昭在他心里是埋下过种子的,他鼓励金屠哲成为一个政客来着。
适当的抓住机会,背叛旧主,也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应当做的。
心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如今孟昔昭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这粮食,我们是卖,还是不卖。”
孟昔昭这话问的有点奇怪,毕竟卖不卖粮食,那是天寿帝说了算,关他什么事,但显然,不管是他,还是太子,都不觉得这个决策跟他们没关系。
崔冶回答:“卖,财帛动人心,手中无粮的时候,左贤王与匈奴贵族其实是闹不起来的,同在一个困境当中,或许还会团结一致起来。反而是有了粮,匈奴贵族想用这些粮打仗,而左贤王想用这些粮安置百姓,他们的矛盾会更加激化。”
孟昔昭跟着道:“他们乱了,被关押的匈奴大王子,说不得就要趁机逃出来,仅仅一年,安奴维还是这样的软弱,他肯定没那个本事,把原本属于大王子的势力全部收归己用,待大王子抓紧了时机,这三股势力,若形势好,就是重新洗牌一番,若形势不好……”
孟昔昭抿着唇,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崔冶看着他这个想笑又觉得有点缺德、所以不敢笑的样子,索性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形势不好,就让詹不休带兵去镇守北疆吧,混战一起,北边的百姓定然担心自身的安危,由他驻守,一可安抚百姓,二,还可观测一番,是否能把长城外的土地,收复回来。”
孟昔昭其实都没想到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