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你继续说罢,本来告御状要先受三十棍,但看在江东水灾为真,而朕却一无所知,有失察之过,那三十棍便作罢。”

“不过到底是何人隐瞒不报,又是何人暗中搅局,朕答应你都会一一查清。”

“即便是为了那数万黎民百姓的冤魂,朕也当还他们一个真相。”

老叟闻言一怔,随后热泪盈眶。

他学的是传统儒家,正所谓天地君亲,若不是实在心中愤慨,又如何敢当街唾骂皇帝?

此刻见皇帝居然也是被蒙在鼓中,并非故意置黎民百姓不理,激动之下,喉咙嗬嗬两声,不成句子。

宫人赶紧捧了热茶来给他灌下,又给他赐了把椅子歇息,这老叟才缓过神来。

另一边,刚刚被拖出去的宿和见康王也不好再求情,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太极殿,甚至能想象到压着自己的禁卫腰间跨刀雪白的刀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禁军的押解,大声道:

“臣,臣是被他人鼓动的!”

“若,若臣能将功补过,是否......”

三日前有人找到他,让他这样做,当时宿和自然不敢,而且他是宗室何必与皇帝不对付?

但来人拿出了礼王的随身玉佩来。

即便公主出生又如何?

陛下还是没有继承人,和礼王、越凌峰等人比起来依旧不占上风。

而且就算陛下成功了那又如何?又与他宿和有什么好处?

宿和向来心高气傲,无奈他是嫡次子,廉郡王的爵位将来是要给他大哥继承的,他自诩比起自己大哥也毫不逊色,只因那人提前出生,便得到了他这辈子都求不到的地位——不甘、嫉妒、怨恨.......每日都在发酵,折磨着他的内心。

终于,在那人保证礼王上位就让他继承廉郡王的爵位后,宿和心动了。

不过是说几句混账话罢了,陛下可能不爱听,但到底不会对他如何,若是成功让礼王记得他的好,日后礼王上位.....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况且礼王不也是自家人吗?肉总是在自家锅里的。

因而最后他决定与人合作,拿了人家的银两,而且不单单他这样做了,回去也提醒了他的夫人。

那便是在后面当着陆云缨的面大放厥词的妇人了。

宿和的证词自然被原原本本呈上,与此同时,老叟也说完了。

他见到江东知府奔波救灾,也承诺百姓没多久便会有朝廷的救济,但没有,一直都没有,他们等啊等,百姓没有等到后续的救济不说,又迎来了瘟疫,而这时官府却连一开始的施粥和汤药也没了。

原本他们本想往府城走,向知府大人讨个说法,也为家人挣个活路,但沿途的府城与县城都不接纳灾民,不得已只能往更远处走。

他孑然一身,又有些许见识,思来想去,干脆就来了京城。

矛头直指江东知府,而老叟这一路似乎也很干净。

陛下接下来只要派人去查就可以了。

至于宿和那边,太监简述他的口供后,似乎也是同样的流程。

调查,调查.....似乎只能等调查,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等这股热潮过去,再想要处理,也只能处理那些灾民闹出的烂摊子了。

越凌峰喝下一口酒,神情颇有些放松。

两个月已过,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老叟是本身不知情的筏子,是江东水灾这个炸!弹的引线,而宿和那个蠢货,则是他准备的,引爆引线的火折子。

所以查吧查吧,他清楚皇帝什么都不会查出来,哦,不是,具体来说是他会查出他想要让他查到的。

可就在此刻,有人站了出来:

“礼王?”

“哦?”

“陛下容禀....”

开口的名为宿免,听着姓氏便也知道是宗室子弟,不过他倒是宗室中难得争气的,如今也是二等侍卫,能在御前行走。

据他所说,不久前也有个类似的人来找他。

宿免乃是安郡王庶子,其实他们这种破落王府出身的,除了继承爵位的那个,嫡次子和庶子差别也不太大,顶多是嫡次子和长兄是同母所出

因而等其他女眷回过神的时候,就见陛下带着婧修仪款款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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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

“婧修仪身子没修养好,这双胎最好是坐双月子。她这才一个多月就拖着身体出来了,直到现在才撑不住也是为难她了。”

皇后这样说了,再加上生双胎的少,又的确有坐双月子的习俗,便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不对。

只有谢修华忍不住嘀咕陆云缨哪里就这样娇贵了?

她看原本不如自己的陆云缨不但生了两个孩子,今天还因为主角身份与皇后坐在一起,心里极为不舒服。

随后又想到以后陆云缨也能去长乐宫请安了,还要坐在她身边,最可恨的是因为那个封号要坐在她上首,就更是难受。

只是她的嘀咕到底只是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