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们说她本就是要灭世的魔,本来就是要死的,现在只是略微惩戒。
她不服,凭什么!
她遭受酷刑也没有死,他们还惊奇,然后说:“果然是灭世的魔头,这样都没死,还是下手轻了。”
那一刻她的恨,也到达了顶峰!
恨不得啖血食肉!
她像是一条死狗一样,无力的瘫在地上,充满着恨意。
她要记住他们,完完全全的记住,终有一天……她要将他们剥皮拆骨!
不然难解心头恨!
她会永远记得的。
浓烈的恨意,让她熬过了彻骨的痛,所有的酷刑。
满身是血,伤痕累累,她也不服,凭什么他们就这样定了她的罪,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一切。
不问原由,不问过往,就因为预言定了她的罪,何其的不公啊!
她这一生,从未行过恶,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恨,日复一日的恨,从未有过减少。
这样的命,她不服,这样的命,她不认!
后来啊,她终于有了一次能够出去的机会,她拼了命的也要问她是什么罪,可惜审她的人只会让她认罪。
“我没罪!”
哪怕是审判,也不能让她屈服,她依旧昂起头,坚定认为她什么都没错。
天帝也为她动怒,天界太子叹息:“你该认的。”
“不,”她的眼里犹如灼灼烈火,几乎要燃烧一切,她直起背,一字一字道:“我没罪。”
哪怕是弱小、残破、任人践踏,可她没罪。
他几乎是悲悯的望着她:“你该认的。”
她却笑了:“让一个无罪之人伏罪是你们天界爱干的事吗?”
她分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是什么,也无心分清了,因为她太痛了。
他因她的话动怒,她也只是笑着,毫不畏惧。
终有一日……她要杀了他们!
她若还有机会,她一定要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强烈的恨意从心里到眼里,流遍全身,她从不敢忘记所受的罪,遭的痛。
那可是残破的身体铭记的。
只恨她太弱小,无法反抗。
“噗呲——”
他的长剑捅进她的心口,鲜血流淌而下,她怔了一瞬,这一剑斩断了从前所有的情愫,包括她始终念念不忘的一句维护。
再也听不到了……
他转开了头:“帝君,已罚她不敬君上,放她归玄渊。”
天帝也下了这个台阶,命人送她回去。
哪怕是昏迷之际,也从未听过一句维护,她合着的眼,淌下了泪珠。
为什么她这一生这么惨呢,一句都没有,一个人都不愿意为她辩驳,哪怕一句……
生为灭世的魔,就真的都是错吗?
步黎不知道,她只知道天界这些人,借着正义的名义,肆意惩罚她,完了还说,她的命真硬,不愧是灭世的魔。
这就是天界,这就是仙人……
她一遍遍把自己掐出血,也要活下去,她不能昏迷,不能死。
苟延残喘于玄渊中,她开始尝试修炼,可惜没有太大的进步。
这百年来,她受过的刑罚不计其数,刚才有什么想要靠近她,又是什么把戏?
步黎抬起头:“不论是什么刑罚,来就是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人还没有动?
有的只是一个对着她的伤口落泪的女人,那张柔和的脸,尽是悲伤还有怜悯。
这次又是什么招式?
步黎抿紧唇,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忽然控制不住的想落泪,为什么?
那双眼里的哀恸真实到就像是真的怜悯她一样。
可是,她不信。
“你想怎么折磨——”
“很疼吧?”
步黎几乎要愣住,虞晚意忍住泪,轻声道:“一定很疼。”
她慢慢上前,步黎要退无可退了,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将抚平了伤口,治愈了旧有的伤痕。
陈年旧伤,也在那一刻忽然消失。
这一切,完全出乎了步黎的意料,因为她忽然感受到了久违的轻盈,就像是从未受过伤,身体是前所未有的好。
哪怕是不可思议,也忽然想要相信,这个人,对她完全没有恶意,还治愈了她。
步黎迟疑、犹豫、欲言又止,最后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玄渊这百年,从未有人为她看过伤,天界太子也许在刺伤之后托人送过一瓶药,可是那瓶药,加剧了胸口伤痕的恶化,再也好不了了。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为了她好,是想她死,为疼痛折磨。
数年的疼痛都忍过来了,什么折磨都无所谓了。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人治好她为她哭?
几次步黎都要忍不住泪水了,不,她不可以相信的,这一定又是什么把戏。
虞晚意只是默默为她治好所有的伤,还问:“想离开这里吗,想修炼吗?”
这一句,抓住了步黎的命脉,不管这次有什么阴谋,她都毫不犹豫的说:“要。”
于是,虞晚意斩断了锁链,抱着她离开了渴望至极的玄渊。
这一次,她真的看到了自由的天空,再无束缚。
这一次,也不再是谎言与诡计,她真的出来了。
步黎怔了好久,在玄渊太久,她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虞晚意说:“我教你。”
从她能触摸到步黎之后,曾经的修为也都在那一刻回来了,武学巅峰之上,是修为之巅。
她从来都只是被小世界压制住了实力而已。
满级的她,也轻易的看透了步黎的命。
虞晚意布了结界,任何人都别想打破,她选了一处静谧的地,开始教导步黎。